1
一直怀疑
我的前生是否蝴蝶转世
以至于
我把许多翅膀当作蝴蝶

 2
昨夜下雪了
出门那一刻
浩浩荡荡的白蝴蝶
铺满了天上和人间
此刻，我有必要找一个
属于我的纬度
远离人群
远离炊烟
模仿一棵树
等更多的蝴蝶
将我素裹
冷了，我有男人的烟火
更冷了，我有蝴蝶取暖

  3
不想流泪
可还是流了出来
我突然想到了庄子
一生只为一只蝴蝶而亡
而那只蝴蝶从未来过

他开始养鲲、养鹏
过着逍遥的日子
而我，似乎比他还落拓
养不起鲲，也养不起鹏
只好豢养众多蝴蝶
让它们有落脚的枝头
也或者
我栖息在它们的翅膀之下

   4
远山模糊不清
道路迷茫于视野之外
虚无缥缈的，一定还有
我这个已成为雪的人
我一下也不敢颤抖
生怕轻轻一声咳嗽
就会惊飞落在身上的蝴蝶
再也找不回来

 5
倘若这个世间
只有一种颜色，多好
我也不必做一个朝三暮四的虚妄者
接受一个女人的爱
接受一只蝴蝶的翩然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身体
（也许，我是故意的）
好让更多的雪花
帮我重新做一次人

   6
这些蝴蝶似乎来得有点迟了
直到中年才能与它们
进行一次真正的对白
好在它们还不能于瞬间
将我的头发染白
但这一天总会来的
想到这，我
如故的释怀
亦能在铺天盖地的白里
成为一只真正的白蝴蝶
与它们一起上天
或入地。都是一种
妙不可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