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诗：百年归帆
——献给诗人邹荻帆百年诞辰

我必须拾起你留下的一串串音符
还给那年五月的西江，
让荻花正盛
让归帆的影子离我们近些
再近些
流逝的是岁月
流不走的
是一盏灯的光芒
在天门。在天门。在天门。

我的江汉，我的平原
……
轻念数声，便有荻花潇潇随波而来
归帆风驰电闪，跨过雪与村庄
青空与林映照着花朵
孱弱的人民生出了翅膀

今晚的月啊，就让一捧陈年的府河水
荡漾我们思念的风
给你，我的诗人，我们世纪的歌者
你曾经学语的地方
你击水中流，扬帆四海
也不忘频频回首的家乡

我试图还原这样一幅画卷
大江日夜流
走向北方的马蹄缀满尘烟
沙漠的喧哗中，劳动者颤抖的灵魂
激荡着一颗正待燃烧的心
汹涌的救亡浪潮里，你在投枪呐喊
大风的歌哭里
你更加了然草根树木的心酸

月照波心一颗珠
征帆近乡复立春
从南到北
萧瑟了数个寒冬的荻花不再萧瑟
木厂上空的飞花
是昔日尘土得以新生
你以笔作枪的时代远去了
一把闪光的金钥匙挂在你的诗间
你依然那么年轻啊
激情朝着国际世界蔓延
也召引着更多
在缪斯脚下澎湃的
年轻的浪漫

我需将自己多少的庸碌和小择出
才能走近你，将你注目
发不出光的人，能被照亮也是好的
今夜，就让我举一杯酒吧
以怀念和祭奠的形式
来升起内心的火焰

我还要用洁白的棉朵
和五月栀子的清香
来铺满一个诗人的归途
如此，即使不再有布谷鸟和紫丁香
你飘泊天涯的灵魂，也能循迹回还

在今天，在这里
我也应该是一个诗人，一个战士
无法抗拒诗歌的蛊，和土地的重
那少女的声音歌过的，我必将再次细细聆听
那祖国的抒情诗颂过的，我必再次在唇间吟唱
你呼喊过的号子，已被人民铭记
你回望过的家乡，已有成排的杨柳林长成

当你离开
仍然有无数火热的灵魂在续写
再次仰望时，云间的你
已在人间留存一首
永远大写的诗

 
注：诗中风驰电闪，青空与林，雪与村庄，大江日夜流，月照波心一颗珠，木厂，走向北方，沙漠的喧哗，颤抖的灵魂，在天门，祖国抒情诗，少女的声音，布谷鸟和紫丁香等为邹荻帆先生作品名称。1993年10月，邹老在南斯拉夫第24届斯梅代雷沃国际诗歌节中获得了最高奖“斯梅代雷沃城堡金钥匙奖”，为几十年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亚洲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