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南夜聊(9):关于口语诗
作者:一无 2017年12月18日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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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大陆诗坛掀起口语诗热,从众甚多,大行其道,几乎在任何一个场合或角落,都能看见有诗人随随便便口占一首,秋日般漫天落英,诗影缤纷。我对这一奇观的看法如下:
一、口语是相对于书面语而言的语系。然而两者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有些用语甚至是中性的,比如“我"如何归类,或都可以任意归类?只有方言或俚语才能明确地显示出口语的特证。但是,谁仅凭方言或俚语成诗,没有。在所谓口语创作的诗貌中,普遍的情形是在诗中刻意增加多些口语成分,作为书面语的搭配,而不是把诗面语驱逐出自己所称许的乐园。
二、作为一种诗学主张,重口语轻书面语的合理依据何在?这一问题至今还没有具说服力的回答。是因为在诗意的营构上口语比书面语更有优势,抑或书面语妨碍了口语的发挥,对此,恐怕谁都不敢妄下结论。有人说是口语可直接获得“事实诗意”一一难道书面语就做不到或处于劣势吗?这些问题既然悬而未决,允许搁置,我们可以用效果倒推的方法或把目光转向历史一一文学史上以口语诗或白话诗传世的能有多少,比例如何?
三、我相信,凭任何语言都能写出好诗,这完全取决于诗人的功力。在铺天盖地的口语诗中,也屡见佳作,但比例极低,其中的绝大部分口语诗都轻浅低俗,甚至沦为段子和打油的境地,不堪入目。这种状况当然不能归咎于语言使用上的自我限制,只能归因于功力不足或无功力可言。试想,一个三岁提童哪怕是用上上帝的语言,能写出好诗吗!
四、因应生存的变化,语言一直在同步演变和发展,新的用语也在不断诞生,为创作提供必要的表达工具。然而,无论现存的语量如何丰富和庞大,对真正的诗人或作家而言,都显得贫乏无力,常常有捉襟见肘,无从表达之感。在这种常态下,硬性地选择某种语言进行创作,等于放弃某种用语的选择,舍弃一些工具,这虽然不排除有出于美学实验这种勇气可嘉的尝试,但结果可想而知,语量选择的受限必然会妨碍诗性的营造,能出好诗的概率会大打折扣,哪怕功力再深的诗人也难幸免,而功力浅的只会越写越糟糕。总之,用语上的自我限制,无异于削足适履,作茧自缚。这还好比你本来有十头耕牛使唤的,却偏偏只用其中一头,跟自己较劲,并美其名曰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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