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气温实在太低
平时闹铃精准的公鸡
今早也懒得出风头
努力把头深深埋进翅膀
全身变成了一个圆

天空开始骚动
渐渐泛起了白光
老张家、老刘家……
依次起床了
不时传来的阵阵劈柴声狗叫声
夹杂着六十多岁老刘的几声干咳

小村里的炊烟渐渐冒出屋顶
柴火烟熏的味道
熏醒了树上酣睡的鸟
一串串叽叽喳喳
为黎明的村庄
播放着正版的轻音乐
道道白茫茫的炊烟
托起了人们
一天崭新的希望和梦想

“小黑旦，赶紧起床，把猪赶出圈来给你爹拴”
黑旦家妈边往新挖的土灶里加柴
边尖声尖气地催促着儿子
黑旦支支吾吾地应答着
像头刚冻醒的小猪

“小黑旦”其实名叫“刘圆圆”
是老刘的小儿子
十五岁，上九年级
因为从小皮肤就很黑
他妈就叫他“黑旦”
黑旦正值放课外假回家
他爹昨晚连夜请了村里几个要好的人
今早准备把过年的两头肥猪按翻

黑旦起来匆匆的洗了把脸
就钻进猪圈赶猪
请的人也陆续到齐
老刘笨手笨脚地用绳子
把一头猪的一只后脚拴住
拴出了老刘满身的汗珠

老刘使劲地拉绳
紧紧地拽着猪的后腿
帮忙的几个一拥而上
猪应声倒地
噼里啪啦被抬上一张长长的桌
猪拼命挣扎着
不停地尖叫着
不，是吟唱着
它生命的最后一首赞歌


（2017-12-15    云南曲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