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盖史诗:祭祀

九月初九那个不阴不阳的日子
有一些不阴不阳的孙子
赶到黄河北边那个
不真不假的黄帝陵前问候
他们提着猪头三牲
他们提着西凤白酒
准备让黄土下面公孙轩辕
那几根骨头吃吃喝喝
当然如果黄土下面真有
那么几根沉睡了五千年的骨头

这个传说有那么重要吗？
矫诏虚拟诈称伪托
移花接木贼喊捉贼
京官放火百姓栽赃
此地无银三百两

直到今天已经糜烂成一条黄河
在黄河这边他们为黄帝挖了一个坟窟
在黄河那边他们给屠夫安了一个故里
他们杀了肉的猪头三牲
他们揑了麦的猪头三牲
他们灌了双汇牌猪头三牲
他们煮了逍遥镇猪头三牲
然后猪头猪脑们在河南打卦流星
叩首作揖眉来眼去
台上人声鼎沸台下苍鼠横行

无头的蚩尤在河北涿鹿
冲出一腔怪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岁月顿时萎了

十月初十那个不清不白的丑日
贵州蜡尧那个腊肉扑鼻的红土地上
九个苗寨老者揑着九只鸭子
在红烛上吱吱点燃
九只鸭子扭着屁股
臭气烘烘嘎嘎大叫
蚩尤蚩尤蚩尤蚩尤蚩尤蚩尤蚩尤蚩尤蚩尤

沉睡了一年的蚩尤
从乌漆麻黑的牌位里
睁开双眼嗅嗅鼻子
准备享用九只鸭子

自从被黄帝那个熊罴
在涿鹿斩为两截
他只能驮着上身溜回故乡
从此以后这个钢骨铁胃的家伙
每年只能在这一天享用
烛火燎毛的九只鸭子了

成坛米酒苗裔的不肖子孙
要自家享用
成个的猪头苗裔跳脚的子孙
要自家受用

把下半身丢在涿鹿的蚩尤这厮
只好蹲在供桌后面
一边流泪一边自作自受
九只骨瘦如柴的鸭子
一边聆听不肖子孙
和着锣鼓，唱着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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