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家
母亲总是安静地拿出小剪刀
要女儿帮她修剪指甲
其实    母亲更喜欢的是
女儿环绕在膝前的感觉

从前的母亲很忙
女儿也借口很忙
从不曾细看母亲的手
握在手上轻柔地抚摸
一只手粗糙长着老茧
一只手细腻却已萎缩

两行清泪
悄然滑落

从前的母亲很忙
温暖的手牵着女儿蹒跚长大
灵巧的手在昏黄的灯下编织毛衣
温馨的手半夜起来为女儿盖好被子
严厉的手一次次将调皮的女儿教育

现在的母亲不忙了
母亲的手
一高一低
举在佛前
只是祈求女儿健康平安

母亲的手
是寒冬树梢的那弯残月
温馨又苍凉
母亲的手
艰难地举起
想要擦干女儿脸上的泪行

从前
母亲的手牵引女儿慢慢长大
而今
女儿牵着母亲的手慢慢变老


2017.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