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腰间
总是拴着一串皮绳
那叮当作响的钥匙
不时诱惑我的眼睛
黑红色的匣子
为什么出锁入锁
不让我们动上一动

多想偷出钥匙
哪怕是拽断皮绳
在父亲睡着的时候
解下这串让人好奇的风景
但父亲的呓语
特别机灵
我刚动念头
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话
就好像睁着眼睛
多少次试验
都未能得逞

到年终
生产队的算盘一响
父亲腰间的钥匙
好像也精神倍増
只是那年大雪
深夜回来的父亲
步伐有些沉重
打开的匣子
没听到任何响动
把一声叹息
锁在匣中
又将它放回原处
在框外加了一把锁
像是往事的尘封

匣子里究竟有什么
我的年龄
一直在窥视探听
金子或者是钱
我敢断定

终于拿到了钥匙
那是父亲已经病重
当我打开匣子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支铅笔
一本发黄的帐本
字迹模糊不清
在匣子的一角
躺着一枚五分的钢镚
或许
钢镚呆在里面太久
币面已经粘在了匣子的底层

夜里失眠的
除了我
还有那把生锈的锁
包括那枚硬币
都在头疼
连打鸣的公鸡
也在静静的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