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南京大屠杀”八十周年
铭  记
        陈援华
——“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鼎落成纪感

报载：“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鼎浇铸接近尾声时，一向晴好的南京上空忽然出现雷雨天气。浇铸师认为这使浇铸工作锦上添花，因为浇铸前期需要连续的干燥气候，浇铸时则需要空气湿度增大。

一

 
是不是
冥冥之中
    真有天意
是不是
渺渺太空
    也有记忆
一座凝聚着
30万死难者灵魂的公祭鼎
    是如此的惊天动地！
从来不为
人世的喜怒哀乐
    而动容的天公啊
也勾起了
七十多年前※
    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所留下的哀伤
    和悲泣！
雷声呜咽
呜咽的雷声啊
    是怨？
        是怒？
雨点凄沥
凄沥的雨点啊
    是泪？
        是血？
交汇的雷雨
在久睛的南京上空
    为一樽公祭鼎的诞生
        书写传奇
让世间铭刻 
人类永远
伤痛的记忆!


二

我不敢触摸
那刻骨铭心的记忆
    怕刚刚想起
        就让人心悸
我不敢揭开
这刚刚结痂的伤疤
    怕那惨痛的场景
                 令人窒息 
不敢…………
又无法回避！
三十万亡灵的呼叫
无异于
        坼天裂地的
            一声霹雳
击碎
所有的柔弱
和犹疑
更是无情地撕开
    以强盗逻辑编织出的
巧言令色的遮羞布
令军国主义的
累累罪行
            暴露无遗

掀开
    一九三七年
我们人类历史上
            浸淫于血泊里的日历
十二月十五日（大屠杀的第一天）  
汉中门外  3000余人
鱼雷营处  9000余人
    宝塔桥一带  30000余人
在魔鬼占领这座繁华古都的第三天
就开始了
    残暴的屠城
24小时内
42000余条生命
    遭到集体射杀
十二月十六日（大屠杀的第二天）
枪杀5000余人
        弃尸长江
十二月十七日（大屠杀的第三天）
3000余中国平民
        400多难民
煤炭港下游
被无辜者的鲜血
          浸染
放生寺
慈幼院
这些护佑生灵的圣地啊
也没能保住
    善良的求祈！
十二月十八日（大屠杀的第四天）
57418名逃难的男女老幼  
被铅丝捆扎
        驱集到下关草鞋峡
机枪扫射
乱刀砍戮
    浇油焚尸
所有残酷的手段
被这些魔鬼用尽！
哦  不能忽略
就在这一天
还有大方巷难民区的
    4000余难民
一样没有躲过
这场浩劫的血洗！
这些都是
放下武器的军人
    手无寸铁的平民
         四处逃避的难民
赤手空拳的血肉之躯啊
怎能抵御
    恶魔挥舞着凶器的
              大肆屠刈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有限的诗行
 不允许我
     记录得太过于具体
持续六周的大屠杀
六周
    ——四十二天啊
刽子手的屠刀
能不寻遍这座小城的旮旮旯旯 
三十万无辜的生灵 
在自己的土地上
    竟找不到
        一寸生存的缝隙！

…………

一张薄纸  几点墨迹
即使是几千行、几万行的长诗
又如何能够说尽
军国主义者罄竹难书的
    罪行与暴戾！
这里不再去述说
二个恶魔
    把杀人
当作比赛的游戏
也不说
中国妇女  无分老幼
    遭到比畜生更加龉龊
也更加残忍的糟践
还要强制自己
闭上眼睛  不去看
        一辆辆恐怖的军车是怎样
            从几尺高的尸体堆上碾过
不去看
军车在尸体上打滑  以及
    那飞溅的血肉
        和碾压的肉泥！

我不忍再说下去
我不能再说下去！
    我的眼已经充血
        我的心就要爆裂！
我的脑海幻现着
血泊的汪洋
    尸体的堆积
        哀号的震怖
            惨烈的至极
八十年前的场景
好象就发生在昨天
    一样的痛切
        一样的清晰！
我不愿意 
    再让这惊天动地的惨烈场面
         来撕肝裂胆地折磨自己
也无须我
把侵略者的罪行
          开具明细
这一笔一笔具体的数字  
一桩一桩真实的案例
       深镌在历史的刻度上
            鲜血淋漓！


三

我只想问
如今
    已经冷静下来了的
         军国主义者的后裔
——不！
应该说
    已经是同样热爱和平的日本人民
         以及这个国度里的政府
面对他们祖先
留下的“业绩”
他们有没有
敢于承认的
          勇气？！
我想
如果他们的心里
    装着善良和诚意
就该直面历史
低下高傲的头颅
    去做深刻的反思
然后才有可能面向未来
去把崭新的前景开辟
如果
在他们的心里
    装的是邪恶的鬼胎
那么
他们象鬼魅一样
    在历史面前躲闪的身影
        就会想着办法
            去否认  回避
然后
背着一个
    沉重的历史包袱
让这个国度的
人性和道义
踉跄在
正义和良知的指责声里

而在我自己的祖国
也存在
    另一种“忘记”
有那么一些
得意忘形的人们
正贪恋着
        舒适和安逸
灯红酒绿  歌舞繁华
——浓妆厚粉
早已抺平了
            历史的疮痍
明星美女  妍姿巧笑
——艳色欢娱
早已洗去
         往日的忧悒
倚红偎翠  软玉温香里
似乎
也不再需要什么骨气！

我也不想
翻出那些血腥的往事
来惊醒
享乐者甜美的梦呓
可是  在这个
环境还远远没有
    净化的世界里
想酣然入睡
也不是
那么容易！
阴冷的跳蚤
会冷不丁地
    咬你一口
嗜血的蚊子
时时都在寻找
    下口的契机
唤醒你
    沉睡的肌体
重新审视
从现实
    到梦想的距离
面对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一轮又一轮的刺激
人类和平
象一个梦游者
踩上了
        一根尖毒的恶刺
浑身一个激楞
从沉沉的梦境
          惊醒
猛然发现
在暗夜里
    还隐藏着
        恶魔觊觎的眼睛
张开的血盆大口
随时都可能
吞噬神圣的生命：
当教科书
把罪行累累的“侵略”
改为日常的“进入”
意味着
不义的战争
    可以
        一千万次地重演
（哦，在这里
我忍不住
    来一点小插曲：
假如有一天
我能走进
    日本这片土地
我想平心静气地
问一问
    日本友人：
“今天  我
和许许多多的华夏子孙
    进入了你们日本
可不可以学一学你们的祖先
‘进入’中国一样
大肆的烧杀掳掠？”
日本友人可能会友好地淡然一笑：
“你？和你进入日本的友人
有这个能力？”
哦，朋友
你也只认能力
假如
我们的国家
    用原子弹“进入”呢？
说到这里
我亲爱的日本友人
    可能会
为他们当年侵略的“能力”
惶恐无地！
或许也会想到
作为法西斯战争牺牲品的
他们的广岛和长崎……）
而当残忍地屠杀无辜
可以在战争的外衣下
    肆无忌惮地施行
“理直气壮”地
将人类
杀尽灭绝
战争的本身
    再何谈正义！
当“靖国神社”里
把血债累累的
战争罪犯
        奉上神龛
一个民族的
精神偶像
        本来就该质疑
而首相躬身参拜
    暴露的
是一个
政府的取向
让人们看到
刽子手刚刚被夺下的屠刀
    又想重新操起
“购买”钓鱼岛
更是
贪婪的魔爪
再次伸向
        中国的土地！
解禁自卫队
修改和平宪法
军国主义的阴魂
仍在游荡
魔鬼的爪牙
    还在张狂……
作为一个
    被深深伤害过的民族
还来不及
        抚平心头的愤激
旧创新伤
被一次次挑起
怎不惊破
意识深处的
    霓裳羽衣！
不管我们
有怎样的大度
    可以释怀
也不管有几多的
    花天酒地
        让人沉迷
大洋彼岸的那个岛国
却总在时时刺醒我们
——不
——要
——忘
——记！

      四

我们
    拥有美丽的梦想
但我们时代的神经
不会在美好的向往中
           麻痹
我们
    拥有一腔热血
但我们的民族
也不会在激愤的怒火里
            烧毁自己
我们要记住的
不是仇恨
而是要记住
历史给我们留下的
痛心的启迪：
具有高度文明的人类
还有嗜血的兽性
        在窥伺着
                弱肉强食的时机
我们善良
却不能让恶魔撒泼
我们文明
却不能让野蛮放肆
——越是善良
我们越是要
        强大自己！

我们
也不是一味地指责战争
因为
邪恶与正义的交锋
从来就没有止息 
我们还需要 
动用战争
来保卫和平
    捍卫真理！
用战争
来扩大战争的
          是魔鬼
用战争
来消灭战争的
          是英雄
我们崇尚英雄
是英雄的献身精神
    为人类的安宁与幸福
        筑起了坚实的围堤
两军对垒
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者
    我们景仰
——因为那是
        平等的博弈
两国交兵
不斩来使者
   我们称颂
——因为这不仅仅是礼仪
        更是道义！
生而为人
谁不懂得
    对于生命的
        珍惜
漠视
别人的生命  
就是
        践踏自己！
残杀无辜
只能是
    连懦夫也鄙弃的
                   虫豸！

我无意于
去翻阅
    当年的老皇历
更不愿意
把二个民族的争端
重新挑起
或者恶狠狠地琢磨着
在哪一天
    以牙还牙
让崛起的中华民族
去对大和民族
来一次
        同样残酷的血洗！
不！不！不！……
我要用一万个“不”字
来否认
这种狭隘和偏激
因为我是人！
我的血管里
    涌动着
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
“血债要用血来偿”
是我们
敢于复仇的
侠骨
“冤冤相报何时了”
是我们
肯于谅解的
大义
即使我们强大了
有了
复仇的能力
我们却不愿
让战争的罪恶
无休无止地
一代一代
                纠缠不息
我们
深受过战争的
创伤
才有
对于和平的
           格外珍惜！


五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
滴血的历史
      一滴
            一滴
敲打着
警世的钟声
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
严酷的现实
      一桩
           一桩
刺激着
世界的感官
我们舔血自疗
昨日的伤口
也决不能放松
    今日的警惕
鲜花照眼
不要忘了
这世上
还有荆棘
大道通天
不能忽略
    前进途中
        还有蒺藜
记住
我们所必须记住的
我们的经历
才有了意义
记住战争的伤害
就是对于和平的最好激励
让我们
高举起森林般的手臂
擎起
    世界和平的大旗
让我们
用时代的强音
    喊出
我们共同的心声吧
我们人类和平万岁！
我——们——
    人——类——
        和——平——
            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