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左行 拐弯 顺路而下
与暗红色的钟声咫尺之隔
茅檐低小的那户人家
新砌的窗台上散落慌乱的春风
公元1218 年的惊蛰魂不守舍
大金国丢三落四 将一朝诗词遗失
在元好问稍作喘息的书桌上
平仄起伏 茫茫十年无归期

少室山是一场灵与肉的皈依
清凉峰下的清凉寺也是
从秦晋到隋唐 再到月明风清的今夕
梵音空虚的日子太多 绵延两千年
在佛龛前更迭飘忽的香火
碑碣壁画以及彩绘木鱼
被赋予因果的意义 以菩萨之心
召唤颌首低眉的女子
将绫锦蒲团跪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经文

当五月的布谷吐露心声
田垄成熟 黍籽涨满艰辛和汗水
三株古树冠盖如云 绿荫缭绕
硕大的禅杖疏离于节气之上
唯有写下《麦叹》的诗人
走过农事与村墟 在田埂的尽头独自哭泣
——盻盻三百斛 宽我饥寒忧
一遍又一遍 无休无止 

一千个人眼中的清凉寺
有一千个不垢不净的史记和背影
清凉是它标准的修辞 想读懂 很难

2017.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