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光的物象或其他(组诗)
乌鸦印象或情节
最初触摸这个词汇,是小学语文教科书
它通过石子喝瓶中的水。聪明的指向
却被父亲用黄荆条子校正,石块和尘土不能进入饭碗
后来,它抵挡不了谎言里蜜糖的进攻
将一片肥肉,送进了狐狸的嘴
那时,我就知道,不能像七八十年代的坝坝电影
用一两个简单的词汇,界定一只乌鸦
直面乌鸦,是北川县一个叫贯岭的小镇
志武枪口里分叉的舌苔,让麻绳拴着的这个词汇
在节节败退中,被涂抹成阳光边缘地带揪心的吆喝
血液里,鲜红的锋刃割破了时间的动脉
河谷与天空,后退一丈,跌坐于地
那双半掩的眼睛,冷冷地瞅着人世
喙上的刀锋或枪,多年来,一直在我心里举着
解析老鸹这一乳名。乌鸦的隐喻是一条蛇
历经千年而妖气森森。就如一个老掉牙的传说
我们不能在黑色的忧郁里,聆听话语回归本真
人心如墨。河流在纵深处干涸
想想喜鹊。我在乌鸦消解尸体打扫出来的空间里
看见了事物的渺小与宽厚。看见宇宙之外的光亮
而世界在一本字典或标签上悬浮。姿态依旧
更多的时候,我就是一只乌鸦或隐喻
字里行间。我总是取下墨镜小心地捂着嘴
生怕引来一缕脚步,"吱嘎"一声
推开我红或蓝的瓷器
一条鱼的游动方式
没有特定的时间
一条鱼从文字里钻出来
直面阳光里的冷风景
鱼的背后
房舍道路桥梁轰然坍塌
高扬的尘埃
埋葬了陶器里瘦弱的人影
埋葬了历史中娇艳的遮羞布
这条鱼昂起铮亮的头颅
眼睛里的火焰与锋芒
直逼事务内部的根系
石头应声而落冰雪悄然化水
一匹马卸下岁月的重负
箭一般直奔茫茫天宇
当春天的气息列队走过每一个人
当废墟上的花朵红遍万水千山
这条鱼就回到最初的文字
而文字也回到了
母语最初的婴血里
这世界使劲喊出
生命的第一次悸动和啼哭
白象、木马或铅笔
五谷杂粮全身游走
一捧青草沿血脉盛开
这一颠覆性的草根表述
犹如利刃
直击整整一个时代的痛
乌鸦这枚空灵的隐喻
被人拿捏得光滑铮亮
但人们最容易忽视
每个人内心都有一群乌鸦
每个人都在用形容词装修门面
凤凰是流传千古的文字
凤凰浴火而舞的场景
就是人耗费一生心血的历程
我见过一位少女坐在拒绝命名的水边
手捧诗卷口吐玉兰
麻雀的飞翔是最基本的飞翔
麻雀的飞翔有十多种方式
如果需要进一步解构
麻雀的喜悦就是乡村赶集的喜悦
麻雀的孤独就是半夜敲窗风的孤独
一个个灵动虚无的象形符号
擦洗着灵魂深处的桃花或蝴蝶
在日渐肥胖的这座城市
在9月6日或更长的岁月
上帝死了诗人死了我死了
没有废墟没有记忆
也没有一无所有的空
黄昏、猫和我
黄昏是一个名词
在她的语义范围内
我触摸不到空气和时间
大雨后总喜欢出去走走
喜欢用被日子打磨的双脚
在泥土松软的章节里
踩出修辞的汁液
猫也是一个名词
它的肠胃里装满动态的词性
它喜欢把梅花一朵朵贴在时间上
用虚拟的清香擦洗生活
我的出现纯属偶然,就如这场洪水
突然之间就把河道挤得满满的
猫浅浅地游动了一下
黄昏有些颤抖
无形的三角形横在我们之间
有紫蝴蝶在镜像里沉默
当空气和时间在想象里打了一个响鼻
我在彩虹旁看见了纯粹的文字
三角形三条边消失之际
黄昏和猫挽肩而去
留下我和一堆词汇
在风里傻傻地坐了一夜
读一只麻雀死亡的过程
用点力,将时光拧出几个湾来
弯度最好九十,大点小点也无所谓
再来一些坡坎,允许石头和碎玻璃存在
这样,你就能慢下来
品读。一只具体的麻雀
丢掉童年的书包或车票
去追逐想象之外的玩具
其实,光线是一张揉皱了的白纸
在它的阴影部分,有一只抽象的手伸出来
以蜘蛛的姿态或方式,把这只幼小的麻雀
这只可爱的小精灵,网进一个黑色的盒子
天空倾斜了。蝙蝠蜂拥而出
火焰与恐惧,从翅膀一直燃烧到内心深处
呐喊!哀叫!撞击!撕咬
雷鸣电闪。风雪霜刀
一直到滚烫的红血球,在绝望中
逐渐暗下来,暗下来,暗下来
品读一只麻雀死亡的过程。世界静止不动
有苹果正在老去。而她内部的核
就如一句不愿被修饰的话,脱口而出
瓦片:本名李资富,四川省作协会员,在国内外发表过作品,著有诗集一部,现居四川绵阳。
电话:15196235596;qq:376054251;微信:wp151962355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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