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里，一片草叶，会布满光
布鲁克林的水声，会穿过海岬
每一块礁石上，都坐着会唱歌的女妖
她们握住耐心的蜘蛛，看它们吐丝

给一片草叶注入营养，要从根部开始
会有低微的喊声穿出泥土，穿过草原
穿过大街，穿过密不透风的楼群

喊声举着微光
在1861年美利坚动荡的风中疾走
旧金山肮脏的街上，到处是挨饿的人
无光的眼神，只盯着经过人的皮鞋

船长还没上岸，南方的草叶
被北方的喊声烤燋
燋煳的硝烟味道，极像劣质烟草
放在烟斗里，闪着暗弱的光

1865年的案头上
人人生而平等的宣言
像露珠传递着微光，从一片草叶
到另一片草叶

海水淹没女妖盘据的礁石
珊瑚退化，那些活着的事物变成坚硬的历史
一些光进入潮汐
见证，文明的潮起，潮落

一个老人，把羽毛笔当成他最后的一叶草
他端握着，期望草叶上聚集的光
能像子弹一样射中，许多积重难返的日子
总有一些草会回到草原，会挽起另一些草
张开所有的叶，传递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