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天空下
枯黄的草，像父亲一根倔强的头发
用力钻出了肥沃的土壤
在秋风中
看着我，不停地摆手

从黑夜到黎明的距离太远
我躲在父亲身边
与他，在一堆泥土下亲密的交谈
关于种子
关于一座村落
关于传说中那一双熬红了的眼睛

油菜花依旧陪着父亲
沉默的稻穗像父亲沉重的呼吸
透着烟和酒的气味
刺入，我每一个思念的梦里
那根不再发出声音的扁担
搁置在某个角落，张着年迈的嘴巴

光阴中失落的故事
如同一只在田野上没有目的飞舞的蝴蝶
染黄了夕阳
染黄了依偎在黄昏的脸
炊烟袅袅，河面上荡漾着复活的希望

我望着父亲
父亲望着那一片原野
劈劈啪啪的野火，莫名地燃烧了起来
父亲的身体
也在，渐渐地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