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名字都是这样
长岭脚的确在长岭的脚下
我穿过牛尾垟 南堡 顶村 中村
先去看我的二姑婆和房后的芭蕉树
在她家唠一会,喝口水,问个好
这是人情,礼数,也是套路
长岭长 盘山的路泥泞
偶尔露出的几块石头 硬的寒碜
浓雾密集的鹤顶山高高在上
我的幺姑婆就在那里
首先迎接我的是表姑
她永远看天
这时候看我
我的姑婆慢了半拍
每一次都哽咽着抱紧我
喜悦也有泪水
窄暗的茅草房
姑婆的眼睛和灶台的火一样亮堂
房前的小空地上跳来跳去的几只猪
比我顽皮 活跃
少年的味蕾不抵抗任何点心
肉有时是咸的,有时是借的
菜跟鸡一定是自家的
几个荷包蛋被煎得生动饱满
那个会武功的阿公逗我
举我,如举起一片羽毛
我那时恐慌的是
看见放在屋角的一副百年寿棺
现在我知道
那是姑婆家的唯一最重又最真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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