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生命之最辉煌者
你最初出现的瞬间
温柔而又多情
悄悄依在早晨的门扉上
问候你，树枝上的栖居者
——他们都迁徙到南方去了
问候你，枝条的花和绿得凝重的姿势
开得这般柔弱
一串串淡黄色卷曲的花瓣开在季节的枝头

2
将那些冬眠的青蛙给以裸露
接触从西北利亚扫过来的北冰洋的风
还有布满血色的健康的蚯蚓
白色的地蚕的蛹
全都给掘出来
给他们以阳光和风
给他们以清新的空气
给他们以死亡
扭动着四肢，匆忙跃进草丛
灰褐色的蟾蜍
告诉你，野草即将摒弃绿色
为着深埋地下的根
为着希望
及时掘好藏身的洞穴，垒好巢

3
那山并不贫瘠，只是没有发现
你若将你的目光注定
一棵松树，一枝飞扬的如拂尘的花
一片鳞，一块石头，一株半黄半绿的草
每一种给你生命，给你愉悦，给你激情
是否会体悟到牛的深长悠远的哞叫中
充满了母亲的温柔，慈爱
如你抬起的清澈而冷峻的眼神

你会看到一只鸟，第二只鸟，又有一只……
在欢叫
在季节的风中
在跃动，在啁啾，在拍动翅膀
从一根枝条飞向另一根枝梢
这是大地

4
一道道风化的脊梁拔响了一首歌
大声嚎叫，喘着粗气
他们拾级而上
没有听到歌声
流淌在红色汗味中的歌声
他们喘着粗气
看那汹涌奔逐的浪跃起
没有回音
每对眼睛充满着渴望
充满着冷漠
充满着化石冻僵的姿态

5
你们冶炼了五千年的青铜流落哪里去了
那太阳的铁的光呢
那沿着峭壁深深凿出来的每一个音符呢
那透着寒光的森林呢
那每一副完整而坚硬的牙齿呢

把他们全都找出来，用手中仅存铁和铜
用你们蕴积了三十个世纪的太阳精华
用你们的眼
来寻找，来挖掘
掀动每一块土壤
翻起每一块石头
钻进洞穴
让蛙人协助亚当斯和洁儿
从魔椅中解放出被囚缚二十载的王子

6
满天的云和通灵的光没有降生
当你们从树上摘下果子填充肚腹之后
你们不是随手将核们抛弃在地
那就是火
那就是光
蓝幽幽的迅瞬的电颤抖
曙光撕破夜的衣领
躯体裸露
这血迹斑斑的混合着止血草的熟褐色

于是开始讲述故事
洪水，猛兽，五色石，神话
后来，他们都消失了
在一个夜晚，人们至今还未发现
半丝痕迹，或者骆驼粪的烟味

7
蹄印从山谷出来，一直伸向谷外
越过瓦砾场
成片成堆

8
基于朦胧的甜蜜和忧伤的主旋律
在雨季响得最为真切
从长须草的顶端而下
轻柔的海波抚摸你温暖的肌肤
潮水涌了上来
雨落了下来
延缓了一个季节

9
土壤将要翻松
犁出沟壑，撒下种子
播种者，在纯熟的舞蹈
和四季缜密的安排中
再一次受孕
再一次吮吸
再一次抽芽
再一次耸立
在竹子时代，心灵歌唱石头，
在季风时代，船碾压鹅卵石
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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