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边下车,往西处去,沙湾古镇,下午亮出一树披风
我无意中穿行,在老街旧巷,撞进另一个秘境
岭南的沙墙,细白的石子,安静,醒来的视觉
我盯着那个抽陀螺的少年。而它想起盛世
我的来处,地铁穿行。我的过程,公交拥挤
世象都像命理:我消纳百谷,古镇消解历史
日历循环,深处的数字有序浮现。它用万物
淹没现在,用过去虚拟未来。浮雕楼台青砖泛光
还是唐宋元明清。此刻的曲径若有母马嘶鸣
就能找到相持的标志:姜埋奶,留耕堂,五星楼
一张座椅。“被放逐的人终将被安顿。”岭南收纳
五岳风骨。我将被揉碎,将散失,将抛离形影
流浪的心埋着神的秘密。众神曾经横渡宇宙苍茫
为人寻到此地。“尔等须耕耘,须嫁娶,须谦卑。”
“须与众生为邻,须和合欢喜。”西出口,河边
花树繁华。他们离去时已住宿人的体内。身体是永存的古镇
人面妖冶。我走进食店,夕光里择椅而坐,下单定食
这千年人间,天地不动。万物从零开始,归零而终
恰如沧桑反复,古镇犹在。小菜、鱼块、瓦罐汤
出现的物品来自牺牲,来自悄然无息的定律
2016.12.10
注:写于某日偶行番禺沙湾古镇后。留耕堂,五星楼为古镇屋舍;姜埋奶为古镇特有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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