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黎明的白
会唤醒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母亲的眼睛
总在第一道阳光落下之前醒来

记得，父亲沉默的叹息
会伴着田野里的庄稼
在风雨中生长
父亲的肩上，却依然有我快乐的童年

记得，缺衣少食的年代
母亲的一碗粥
总是会映着她一张苍白的脸
而我的碗里，厚实许多

记得，村口的一棵老槐树
被雷劈倒的样子
火烧光了枝叶，倔强的躯干
至今仍卧在一座房脊上

记得，那一年发大水的夜晚
倒塌的房屋里挤满了呼天喊地的声音
冰冷的河水
冲刷着，疼痛的记忆

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的收割
弯下腰的头颅
与深埋在地下的父亲告别
每一粒种子，噙满眷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