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聊天的时间再长一点
比如从晚饭后到临睡前
沙丽就会说起顾丁杨
她会问，咦，这么多天怎么没看到顾丁杨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让我嫉妒
好像顾丁杨是她的情人
我告诉她，顾丁杨的厂子不景气
他正在给自己找出路
她说他可以去多写一些诗啊
我说写多少诗都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
我的语气很强烈
不知道是针对诗歌
还是针对顾丁杨，或者沙丽
总之我们开始低头做各自的事情
解决掉眼前最实际的问题
在顾丁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
沙丽就一直和我讨论顾丁杨的死法
为什么不换成另外的方式
沙丽认为，他应该有更出色的死的方法
就算活得窝囊
也要死得阔气
顾丁杨，你这个龟儿子
活着的时候，是我们的影子
晴天，阴天都会钻进我们家里来混吃混喝
死了之后也和我们纠缠不清
像餐桌上一双我们用过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