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已经多少年
没有见过烟花了
小的时候
村里有人种下了烟
烤烟却要找师傅

找来师傅
先盖起烤烟的炉子
等秋天里烟的叶子
长大了长肥了
摘下来用细绳子
认真地一层层
系牢码好的木棍上
然后装入烤炉

烤烟却极有讲究
火急不得也柔不得
大不得也小不得
村里有人到外乡学
学成了是门手艺
却要在实践中
一次一次提高
烤的水平高
烤出的烟叶等级才高
价钱才能上去
于是师傅才有名

会烤烟的叫新兴
是我们的本家
辈份却不高
比我大出十几岁
却要管我叫叔
我们经常看他烤烟
还听他讲一些
从未听过的掌故
来丰富童年的脑袋

我们不喜欢烟
烟叶上油油腻腻
却喜欢看烟花
一簇簇粉嘟嘟的
十分好看
大人会摘下几朵
给我们玩
等到烟花盛开时
烟的生命也接近尾声

摘烟叶时
从最低的大叶开始
等叶子稍一成熟
便被摘下去烤
一棵烟就这样
一片片剥落繁华
到烟花绽放时
一棵烟就只有烟花了
孤零零地挺立
但却傲慢地绽放着

现在想来
烟花象是一个传说
而且只属于
那个已经远逝的年代
又似乎是与现实
完全脱节了
成为一段离奇
(2017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