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驾驶着穹庐的饱满马车走了
在城市之外,在田野之外
我要给我的心灵,置入一片茫茫戈壁滩
不为喧嚣,不为逃避
只为一种高山的孤独,天空的寂寞
我可以坐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岗上
面向西北而望,一任西北风
吹扬着我的青丝如旗
我会放下刀枪剑戟,我会放下金戈铁马
远处的玉米叶子,落下了金甲
解甲归田的样子,空守尘埃的烽燧
如果有一只鹰飞过,我会追随一双高远的
翅膀,为一种苍凉的旷然翱翔
风在我的腹部,风在我的脊背
捆玉米杆
穿一身迷彩服,像金秋田野的黄黄绿绿
紫红的脸膛,是炉池里的柴薪
燃烧着晚归的饭香和袅袅炊烟
弯下腰,用一根要子
像一根武装带,扎在玉米杆的腰部
像一个汉朝的士兵倒下了
也是一种精神抖擞,像芨芨草猎猎
也是一种威武雄壮
膝盖顶在腰肌
一种勇猛的格斗,撂倒一个,俘虏一个
化为了牛羊的谈笑,牛羊的饥餐
一种辽阔
树叶开始落下
玉米杆开始了倒下
我看到了天空的辽阔,我看到了
田野的旷然
不再是拥拥挤挤的繁忙
不再是如火如荼的疲倦
牛羊可以越过地界
尽情地挥洒放牧的自由和喊叫
城池开放了,驻扎的禾杆撤退了
尽管秋风猎猎着一种枯黄的凄惨
成熟的回归
只剩下坟墓的守望,像田野里的碉堡
杂草丛生
那些成熟的灰条,在一片一片的
荒地中,站立着紫红的血脉
像目光稠密的牧羊人
挥动着一根一根钢丝的鞭子
在抽打着西北风的瘦骨嶙峋
如果有一座坟墓
便有七月十五的绢花,红一朵,黄一朵
在风尘仆仆中
盛开着沙石青灰色的泪光
如果有一只乌鸦,落在黑色的墓碑上
那是神的嘴唇,启动了一段经文
那些灰褐的布谷鸟
我看到田野边,一根一根的电线上
栖息着一只一只的布谷鸟
它们向西,依旧是田野的守望者
不再是把嘴巴,当做锄头
一下一下,像我的父母亲发出
锄谷,锄谷的声音
这样的沉默,是一颗一颗玉米穗的
离家出走,这样的凝望
是一根一根玉米杆的瑟瑟颤抖
一个季节的期盼在粒粒归仓
淡黄的晚霞,青灰的祁连山
都是养精蓄锐的谷粒和蓝图
下一段征程,依旧是在田野的阡陌里
把声带的锄头,在冰雪的玉石上
在旧日里打磨出,来年星星之火的绿色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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