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
原来的土房早已被推倒
新建了砖房
还好，主人是我大爷的儿子
因此那姓氏没随那土坯被铲走
可我还是怔怔地想那土房子
想我用树枝在东墙上划的太阳
我那时没有蜡笔
也没有上不完的课外班

院子没变
村村通工程把土道变成了柏油路
可谁能把所有的土地变硬涂黑？
茄子、黄瓜、西红柿
摘下来就可以吃
这个院子里产的蔬菜不往城里卖

我回去了
想去看看爷爷奶奶的坟
我从来没去看过
可我没说
没说
他们总说我爱哭
可是陪奶奶玩纸牌的时候
坐在爷爷的牛车上赶集的时候
我笑的也最开心

我没说
我不知道岁月是否堵住了我的泪腺
我不知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敢去验证
因为，我的笑已经不如从前了

回来时，我对妈妈说
秋收时回去帮姑姑和大舅扒苞米
妈妈说，你还能扒苞米？
妈妈说，都忙呢，没时间招待你！

是啊
我是海滨城市不常回去的客人
我在单位往书架上上书的时候
带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