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狼皮的羊——诗集《挽起流星的手》自序
作者:静叶 2017年09月29日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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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着手整理诗稿,我的视线有些迷离。
这是我对两年业余时光的晾晒。2009年10月13日,我重新执笔,开始续做已终断了9年的文学梦。“选择了/就不要/放弃//在荒地上播种/收获的爱情/也许是花/也许是风//……”(《选择》)。我的起步诗就这样开始了。
如今回望这截历程,是充满艰辛和些许变数的。这期间我的工作发生了不小的变动,始终被踩在“两只脚”下,压力徒增,时而月余无法静心,写作断断续续。但心火已点燃,是很难被熄灭的。诗似乎有超强的引力,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何况诗还是一味安神清脑的好药,给了我巨大的心里安慰。
“钙化的心膜裹着一只雏鸟/锋芒的目光藏有一个童年//花期过后,饱满的籽粒/有序地跳跃或飞翔/借用一个个母体/轮回于新的盛开/每时每刻都是春天//把喜怒哀乐赋予适合的生命/诗人,批量生产童话”(《童话》)。就这样,我把自己藏进“童话”,一路走到今天。
有时我也在自问,为什么不能把心思都花在稳定工作上呢?
——我无力把工作尽快安稳下来,也不愿无意义地纠结其中。有诗在,我不惧怕等待。
这是我为横生出一颗眷念诗的歪心的自我嘲解,也是为了重新披上一把诗的雨具找到的开脱。
此时,我突然想到了“披着羊皮的狼”那个人人耳熟能详的童话。
而我没有狼那样有目的地狡猾,只是用诗歌这张皮进行了伪装。
如果真的在童话里,我也只能称得上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二
膜拜诗,起因年少张狂;沉迷诗,祸因倦鸟无栖。福兮?祸兮?
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自小父母就常常这样定位我,如今我已对此结论深信不疑。
我15岁开始发表作品,18岁带着积攒了3年的诗歌日记当兵进京,25岁基本具备了留京的条件。期间的人生路,依靠山里人的执着和勤劳,可以说一帆风顺;创作路,由诗改为散文诗,也是一路高歌猛进。但尔后的十余年,为了安家立业,我不得不割舍耗时费力、前途渺茫的文学路。如今,有了房子、车子,有了妻子、孩子,就差事业蒸蒸日上了。可是,棱角分明的我,不可能长个尖脑袋,一头扎进仕途里。
“是路/是河/都是过渡//是诗/是酒/都是享受”(《今天》)。对于我来说,重新拾回久违的诗,已经不再是为了圆所谓的文学梦了,更多的是对心灵的一种填补。
“把时间和历史轻轻揉碎/熬成流动的色彩/一路涂涂抹抹/疗治内伤/为幸福提速”(《万物在流动》)。每一个写诗的夜晚,我忘却因摇摆不定的工作而带来的忐忑,让自己幸福在诗里。
诗,让我的胸怀变得更加坦荡,也使我不再对坎坷的路产生恐慌。
我披着一张华丽的狼皮,在草地上尽情地游动、寻觅和守望着。
三
这两年的书写,我一直被纠缠在“两个家”里:一个是我的老家,一个是我的新家。
我的老家在北京正北370公里处,名为查罕扎布,是一个长年吹着北风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虽然她现在只有17户人家,共76口人,但她给了我近20年的哺育,近20年的思念。那里有我的父母、老屋、旧邻,有我的童年和少年,有我一生都剪不断的牵挂。对于久在军营的我来说,她是一个时远时近的象征,是一条时淌时断的小河,是一片时隐时现的浮云。其中,跨越时间与空间的信仰,远远不足以用37首诗来盛装。“每一次回归,我都会在村口坐上一会儿/用虔诚的目光,扫描查罕扎布/每一处细节,都能在心房蠕动/如同河底光滑的石砾/吻痒脚心”(《敬仰》)。因此,我还会在心动的时候续写她,写她给我带来的无尽的思念,写她常写常新的山水人情,写她传递给我的父母的一声笑一声咳,等等。说不定我的下一部诗稿名字就叫“查罕扎布”。
我的新家在北京市通州区,在京杭大运河的北源头。我在这里历经了岁月的磨砺,也享受了自己、家人和同事制造的快乐。我每天酣睡在这里,行走在这里,从白手起家,建立了称心如意的小家庭。虽偶有事业上的不如意,但我是个很容易自我满足的人,感受更多的是小幸福。闲暇时,我喜欢到运河边漫步。近几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投资打造了画一样的美景。“我在大运河漂游。我在水上/在甜蜜的水上,把异乡篡改成故乡”(《大运河,水上》)。我对大运河的书写也不会就此打住,我的下一部诗稿的名字也可能是“大运河”。
我的身份是军人。在上世纪90年代期间,我发表了百余章军旅散文诗,如归拢一下,也能成书了。之所以没有让军旅诗优先面世,是因为我爱军胜过爱家,还需要把这些作品炼得更硬一些。还可能我的下一部诗稿的名字为“守望军魂”呢!
这也算作是我的写作计划吧!没有定式——谁让我甘为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呢?
四
诗有诗缘,诗与因果有关;诗有诗悟,诗与心悟牵连。这是我近期对诗的粗浅感悟,就视为我的诗观吧!
文无定法,我的诗均为随心而作。我是个既没有真实学历也没有真实学问的人,没有因诗而论诗的水平,也就谈不上对诗有什么崇高的论调了。但我敢保证,我的诗不会与纯粹的垃圾为伍。
我是个勤奋的人,我“静在心扉的内侧/靠腮呼吸/启动十足的马力/呕出了 带血的歌谣”(《诗人》)。这是我从不考虑诗的技巧而作诗的映照。
我颂歌盛世,我写我心,我表我爱,但愿能与喜爱我诗的人同频共震……
我仅有的这点儿与生俱来的小聪明,都被我淋漓尽致地挥发出来了。“行者匆匆/归路太静/天黑了/也是晴/从来到去/只眨一下眼睛/除了脚步/没有回声/许个愿望/给空洞的心/做个补充”(《流星》)。就让我这只披着狼皮的羊,挽起流星的手,从诗歌的天空划过吧!
诗情挡不住,诗心挡不住,诗思挡不住。当经年后我老去时,至少还有一堆破烂的诗,永远年轻着……
诗路上行走着的静叶,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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