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我以疲惫与秋天保持着默契
秋天因为枝头挂满硕果而疲惫
因为伟大的收割即将开始
秋天以风的方式发出轻的叹息

而我的疲惫只是因为两手空空
我们只在形式层面获得了统一
秋天，有着一位母亲的疲惫
而我，却是一个不孝的儿子


自剖

在这伟大的季节我只是一个
卑微的收割者。不——我只是
一个收集者。粮食和诗，真正的诗
都由为农人的母亲收割并运回

她的谷仓。而我拘囿于无病
呻吟，满足于用文字收集日益空旷的
土地上的残存诗意。我终究未成为
一个整体性意义上的抒情者


居留权

在秋天居留是天意。不是福利
是命定的荣耀。春天的逗留多么仓促
夏天的旅行足够悠长，悠长到
令人生厌，但秋天的永久居留权

已经到手，我不再返回春天
返回的秘密通道随时可以开启但是
秋天多么美好：我像水杉一样
换上褐色套头衫，默默地爱秋天

20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