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鸟先飞
今年秋收的第一声脆响，于晨光里
由我们家棋子路的玉米地头开始。那一声声脆响
如惊蛰的霹雳，如早年父亲炸开的一个个鞭花
在秋熟时节的田野上炸响，荡漾
怀胎十月的儿媳们正一个接着一个地分娩
老伴负责接生。一个个光溜溜的胖娃娃
来到尘世
来到跳跃的晨光里，来到老伴粗糙的手掌心
我负责开车。负责把一个个胖孙孙抱上车
并喜滋滋一车车把她们接回家
今年的玉米，全村数我们家的棒子最粗最长
个大均匀。没有秃尖。籽粒饱满
多亏了一夏天的阳光雨露风调雨顺
多亏了我们老两口的汗流浃背披星戴月
换来了一车车丰收的喜悦
秋天午后的阳光，威力不减
浑身湿透的衣服，权当去河里洗了个澡
咔嚓咔嚓的脆响隔着几垧地都能听到
仿佛我们老两口嘎嘎的笑声，在金色的田野上荡漾
随着最后“咔嚓”一声脆响，一颗夕阳被老伴
装入了编织袋里。夜露和秋凉一起弥散开来
回到家的时候，夜空繁星点点
忘记了疲劳，心里盛满的欢喜，犹如婚后老伴生下一双
白白胖胖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