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石头,坚韧,锋利。
好像堆积如山的铁钻,铁锤,铁锨,铁铲……黄晕的灯光把它们的肌体照得惨白,让它们的外表锈蚀,天长日久,比时间更加斑驳。
嶙峋的石头,生锈的石头,斑驳的石头,堪比白骨碜人。
而它们又多么幸运!一些石头,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博物馆里,成为历史的尊者,接受后来者的膜拜。
我在一尊题为《生死关头》的石雕前流连,努力还原一个烈士的事迹:1965年9月3日,正在施工的成昆铁路乐山沙湾隧道突遇大塌方,四川犍为籍铁道兵徐文科与战友同时被碎石和支架压住。深受重伤的徐文科不顾个人安危,把抢救的最佳时机推给战友,不幸光荣牺牲……
烈士顾永康留有一封未曾打开的家书,永远无法打开……
烈士易传福的遗物,仅有一幅照片……
还有那几个像蜘蛛一样悬在绝壁上劈山的战士……
还有那几个像西西弗一样推动巨石的战士……
还有那些幸存者,像他们如今的生活一样,都是好样的!
他们都是好样的——
逝去的,化为一座山的脊梁,撑起自己和别人的天堂。
健在的,炼成一段枕木、一段铁轨,把别人,送向了远方,把自己,送回了故乡。
2017-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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