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村头，那一棵大树
颜明聪
二零一七年九月十四日

故乡村头那一棵大树，古稀，年长，沧桑
谁也说不准它的岁数多大，谁也道不清它来自何方
至今依然屹立在村头，古朴，庄严，典雅
十五个大人手牵手合围，方能将它丈量
抬头仰望，它在云中，注视着苍茫
低头平视，它覆盖的面积宽广
历经沧桑，旷世久远，源远流长

暴风雨来临前，树下的石头上，会冒出潮湿的露珠
暴风雪袭来时，树下的泥土上，会翻出白白的霜
对此，全村人将此视为神树，享有神圣不可侵犯的殊荣
昔日，有病痛的人家，会在树下烧上纸钱，点燃一柱香，寻求消病庇佑
年老的人，也会走到树下，向它喃喃数语，寻求一家人丁开枝散叶
村庄每遇大事时，全村人云头攒动，汇聚在树下，要么庆典，要么商议

故乡村头那棵大树，几经雷霆，几经风霜
仿佛它的树根越窜越深，越窜越远
每一条根连着全村的人家，系着全村的每一个人
大凡远走他乡的人，每次返村，也要到树下报到似的
遥望大树的树干树叶，也许这是落叶归根的牵挂罢了
那年抗日烽火烧来，八路军的野战医院来不及转移
被日本鬼子包围在村中，全村人没有一个当孬种，大家守口如瓶
鬼子无法，将村长绑在树上活活烧死，全村人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恰巧，遇八路军一个团打穿插战，把鬼子歼灭，救出了全村人及伤员
惋惜地是没有救出村长，村长被烧连同树叶也被烧焦了
到第二年春，树也焕发出了新枝，越长越茂密
大家把老村长与大树同论，心中装下了老村长，心中装着大树
认为老村长仍在，大树也常在，也在看望着、注视着大家

故乡村头那棵大树，几经磨难，几渡风霜
大练钢铁时，几位后生要砍树炼钢铁，全村坚决发对，自始至终不答应
在没有办法下，全村人二话不说，搬来自己的木桌椅板凳及衣橱
将大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堵住了砍伐之人
可苦了全村人，大家没有桌椅板凳，照常过
以地当桌，以地当座，苦了两三年席地而坐吃饭
还好，这两三年也是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熬了过来

故乡村头那棵大树，风吹不弯腰，雪压不折枝
商品经济的浪潮，波击华夏，也冲击了这个村
多数人走了又回来，回来了又走，一批后生也加入了此队伍
大树依然像以往一样，杵立在此，巍然不动
走的，向他挥手，在送别，惜别情深深
回来的，向他招手，在示意，欢迎情绵绵
这也许是大树给人们赋予新的启迪，赋予的浓浓的乡愁
农家乐的兴起，给大树又带来了新的气象
鸟儿飞过，也要在树上逗留，小憩片刻，也不在树上做窝
也许鸟儿对此树敬仰，鸣笛出的鸟语，只是欣赏与喜欢
城市里的人来了，仰慕大树，不是围绕大树走三圈，就是与它交谈
用手轻轻地抚摸，每每都要同它合影，咔嚓地留下灿烂的瞬间

故乡村头那棵大树，它在给村民注入新的力量
也在摇曳出村民的梦想，帮助村民实现美好的将来
岁月年长的村民，将此树视为菩提树，没有以前那么迷信
每次路过，对着这棵树笑，也许在寄托自己的思念，但愿岁长人康
情侣来了，将此树视为月老，给它挂上红红的布条，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愿
各自采摘一枚宽大而富有生机的树叶，赠予对方珍藏
小朋友来了，把它视为神树，也把它当作英雄的树
给人们留下了诸多的色彩与幻想

故乡村头那棵大树，每一枝树干，每一枚叶子
蕴藏着家乡的千秋，蕴藏着家乡的温馨
与我打工在外之人，仍然联系着
每次月上枝头，月圆之时，自己也要拿出珍藏在书中的它的树叶
放在眼前看一看，放在鼻下嗅一嗅，它的气息仍然感染着我
以此厚重家乡的乡土之情，治疗离乡惆怅的思念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