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土地荒芜了
树木几乎被砍光
村子都搬到公路两边
毫不掩饰随时逃跑的欲望
像溃败的大军
一两个而后四五个
不声不响，能走的全部走光
我也离开了故乡
加入那些熙熙攘攘


二十年以后
所有逃离的人都在城里
娶妻生子买房卖房
一些曾经留守或者没有留守的孩子
基本对村庄没有了印象
把麦苗当作韭菜，豆苗当作花生秧
甚至没有见过动物园外的耕牛
打工二十年衣着光鲜的大嫂
常常不由自主感慨：农村人啊


村庄孤独了，也因此安静了
最后一批逃离的不是去了城里
基本都进了天堂
我的心里也在蠢蠢欲动
上一次逃离不是没跟上时代
而是输于没有培养欲望
现在我又想离开
去陪伴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