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一   说起故乡


一说起故乡
你们就挤在了一起
让行驶的车陷入了沉默
虽然窗外骄阳似火
你们摇下玻璃
说车厢太短装不下目光


我说曾经封闭的大山
现在成了避暑的后花园
你们兴奋的侃侃而谈
数珍宝地说哪里的山沟有山泉
哪里的山峰无路可往


我说以后把辛苦的钱
攒着城里买房
你们一起摇头说不
你们说可以把城里的靓房建在大山
你们说，想给每一坐深山
修路和架桥梁
你们说只想搂着婆姨和娃
和父母住在一起，如果父母健在
你们最想的是不要家人相互念想
你们说只等老了，在哪个雨季或黄昏
把故里重新走一走
看看曾经相思的地方
那个乡愁的模样

               
二   到家了


我说下雨了，冷
你把窗户整个摇了下来
没有理我
车一进入花草迷乱的乡路
你贪婪地凝视两旁
鼻翼一翕一张
仿佛在嗅一片栀子花香


到了路口有一个村庄
车一个趔趄停了下来
一幢黑黑的瓦房远远的站着
在雨中像个惶恐的老汉


我本想催促快走
伸出的手
忽然察觉，有些温度的雨
零落掌腕

         
三   乡路


只有现在，我才明白
为什么那些乡村的小路坚硬如铁
是曾经没有异地的高楼可攀
是曾经没有梦可迂回故里
是父母在，连集镇
都是一个村庄
一个村庄，约伴的赶
是饥饿的童年在村口等候
是眷养的鸡鸣狗叫
散悠小路


只有现在，我才明白
为什么乡村的小道喊乡路
是因为思念成疾的母亲懒散了
沉默不语呆在小屋
任由野草漫过坟茔
任由野草隐藏无人的小路
任由寂落的故里梦中走来走去
任由走来走去的思绪
撞击我放远的目光
任由撞击目光的力度
蜿蜒成乡愁

             2017.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