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她穿一件及踝的红色长裙
长发像瀑布般垂挂在她的青春里
她美丽而温雅的面庞
遭到了那些女学生的忌妒
她娇小的身躯得到了那些男学生的怜惜
他们能以让老师到自己课桌前讲课为荣
更以弯腰伏桌，看到她投入的表情
香气萦人为幸
最后的战争爆发于那些女学生偷偷在
教导处的告状
罪名是：不知所云
当时，那些男学生全部眼睛都直了
天便妒红颜
漂亮女老师临走前泪洒教室
声色哽咽地讲了最后一节课
从此我们再无见她踪迹
从此学校再无漂亮女教师
听说她，继续在搞她的软件开发
继续她的白领生涯
而我们这些垂慕暗恋的男学生
和那些背地里告状的女学生
如今早已天隔一方
在各自的世界里讨生活
曾经的活色青春多么无耻和悲伤
只是我们谁也不愿记得


        回家的路还是那么远

街道。屏风。石墙。
长满苔藓的石板路和锈迹斑斑的大门
在那一夜的惊慌失措中
渐渐消失在慢慢漫溢上来的水患
从此，沉于一百五十米水下
保存了完整的历史和朝代
而那些惊慌的人们，从1844年到现在
一直都在找回家的路途
他们围山打援，围湖打援
一直不肯离开这片热土
只是家被埋得太深
挖也挖不出
只是听说，听那些考古专家的认真描述
石狮城的完整性和科考价值
让那些对家念念不忘的人们仍然怀揣念想
只是如何才能回到那一百五十米下的家园
这段路走得何其艰难，走了几代人
它还是那么远
像深深埋在了时间里


               蝉鸣

多年前，它的叫声
吵醒了我睡在那片竹林里的青春
我如何到了那里
真的很模糊
或许觉得人生就是远行在路上
或许，我还是个逐梦的人
只是我的梦与那片竹林有何关系
与那条河，与那个叫汉中的城市有何关系
但我正是在那里听到蝉鸣
听到一只虫子声嘶力竭
正如我们，叫喊着我们的青春
叫喊着梦想，远行和人生
今年八月，在陕西西安
我依然听到那响亮的叫声
但已不是声嘶力竭，而平稳了许多
只是人到中年，世界都安稳了不少
一只虫叫再也吵不到我


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