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是被阳光刺中的秦始皇


独立家山，一阵春风将古燕国地图
从大地上徐徐展现在我面前。
荆轲那把剑，磨试成阳光，把我刺中。
早晨，我是被阳光刺中的秦始皇。

一幅台湾地图，全盘托出，让我激动。
去宝岛台湾看一看。这是我的夙愿。
把我秦军铁骑，挥师南下。
把我秦岭淮河的春天种满阿里山。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忽然就唱起那首电视连续剧战歌。

假如我被刺杀，历史必将改写。或者
还有后来人替我完成对台独的受降。
我预言祖国统一的时间是：越早越好。

春风解开了缠绕在江河上的白绷带。
我终不能像万里江山这般举重若轻。
早晨，我被阳光刺伤的心脏流血不止。
外科手术对我内伤的疗效不起作用。

早晨，我是被阳光刺中的秦始皇！
华夏历代仁人志士的鲜血染红了战旗。
剑锋相逼，我这点血能染红什么？
充其量能浸透我握笔写诗的手指。

我一直忘不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句子。
我在家乡的山上，春暖花开之中
写下一千个句子，皆不如这一句：
早晨，我是被阳光刺中的秦始皇……



我攀登山岩时不幸中弹


每一次登山，不管中途有多劳累。
我都要鼓励自己一直要上到山顶。
嗅一嗅山顶的花。
让树叶里的光芒
刺一刺我的眼睛
找一扎我的皮肤。
让山顶的野花因我的到来
而多了一只蜜蜂在花上采蜜。
让我一厢情愿留恋着蓝天
却不能融化于其中。
让我攀登山岩时不幸中弹。
身体一上去就趔趄着滑落下来。
为了能够光荣地牺牲
啪！我嘴里还发出枪声。
而耳边的布谷鸟，不再唱歌。



在每一朵白云上都写上我的诗


在天空上，太阳是最
高的山岩。阳光。干枯。
我只抓住一缕阳光
就登上了这个圆圆山石。

在太阳上眺望我的大地。
飘过一朵白云
我就写上一首诗。
又飘过一朵白云
又写上一首诗。

随着无穷的冬风
白云飘到全世界。
亚洲。非洲。南半球。欧洲。
每一朵白云都是
我爱和爱我的女人的皮肤。

抓住一缕干枯的阳光
我爬上了太阳的巉岩。
我在每一朵白云上写诗。
写得我弹尽粮绝，精疲力竭。

在每一朵白云上都写上我的诗。
无论白云能带着我的诗歌飘到多远。



纠正于坚的一句口语诗


于坚写过
一句口语诗：
“烟囱冒烟了
大家去上工。”

于坚同志
你没有干过苦力活。
其实，应该是：
“烟囱一冒烟
大家去买饭。”

大山里的筑路工
清晨烟囱一冒烟
都去厨房外排成队。
等待漂亮的女炊事员开饭。

饭后才去上工。
饭还不敢吃太饱。
因为工资
月底要从饭钱里扣。

然后才去上工。
开拖拉机的开拖拉机。
埋炸药的埋炸药。
领导打扑克，工人玩命干。



家乡的小山上来了考古队


小山上，我的活动空间
明显被压缩，减少。
一条常走的林间小路被警戒封死。
那是省里来的考古队的工地。
说是要在山顶发掘史前人类遗址。

我只得走上另一条小路。
路边空旷了许多。
原来的一些小树。
被砍光去搭建考古帐棚去了。

自从省里下来考古队
小山上，我没有了写诗的地方。
山上的植被也被破坏了不少。

我反映的问题，没有争议：
考古队是研究历史的。
我写诗是为了给个人扬名。



早春，一个农民在修理木栅


一个早春的早晨
我听见一个农民在修理木栅。
我赶紧掏出圆珠笔
准备为他写一首诗。

麻雀们知道了我在写诗。
它们对着我鸣叫了起来。
像是一辆警车的报警器。

这个春天的风景本来很沉闷。
这一下子惊起农民家的狗吠。
他家的鸡鸭鹅，也快乐地叫。

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语言。
每一个忙人都有忙人的幸福。
每一个闲人都有闲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