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远夜会一拥而上,在田野中围住我。
晚风把小鸡炖蘑菇的色泽,吹得有些瘦。
每天,当所有的蜡烛都饿醒了,
老牛将杵在我的记忆旁,将尚在吃草的小牛唤回来
但我不会听见有谁叫我回家,我听见嘹亮的暮色。
汽笛声在校门外此起彼伏,我听着
光孝寺的钟声将尘世的光阴在一个傍晚全部敲碎。
我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揪出我自己,
像蝈蝈跳上吧台,点一杯“空山新雨后”。
我常常发呆,或者逃,或者咬一根草,
一根柔软的青草是水泥地里最孱弱多病的孩子,
可如今我逃得再远,鞋底也不会再粘上哪怕一块泥。
更不会再有回路。
我只能一个人深爱这含糊的暮色,
一个人在天台搁浅,
看着城市的最边缘裂开一道小小的伤口,
狭长得像我第一个爱过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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