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上海
最后一张老虎灶
拼命张开大嘴喘息着
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懒得跟进进出出
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打声招呼了
灶上的火,有气无力
像是要隐特了,已经到了大限时日
铜调里的,蒲出的那些水蒸气
蹿到老板稀疏光秃的头上
八仙桌旁边,凑不上一桌人
零乱茶杯,喝饱水的树叶
打着嗝讲述着荤素搭配的情节
门外的铲车咆哮着,有点按捺不住了
只有几个佝偻的身影,在抵挡
也不管是不是自不量力
所有的城市记忆
在慢慢撤离
曾经悠悠时光被城市的喧嚣
赶到了壁角落里
陈年往事在向门外逃去
顺着弹硌路藏到弄堂深处
老上海风情,吱吱哑哑
不紧不慢从匣子里飘了出来
一袭朱红旗袍悄悄隐身在石库门里
把岁月的尾巴留给了匆匆那年
老虎灶的影子,好像又在眼前晃动
怎么也找不到那些熟悉的味道
白发的影子在落地窗前张望了半天
这个大门可以进,记忆中的那扇门
可是怎么也打不开了
昨夜的风带着昨天的梦出走
昨夜的一曲夜来香,还不想走
抚摸着穿上新装的城市
温婉一些优雅一些,柔情一些
把一座城调教得妩媚了不少
别看是钢筋水泥,要是
骨头酥特了,谁都可以好上一口
就用一杯咖啡漱漱口
吐出几句洋泾浜,也是醉了
冠上一个老克勒的头衔
再从外滩十八号出来,还不优雅
上海不老,就是喜欢别人叫他老上海
这就是腔调,你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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