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十六岁了
没上学，走街串巷
背着一箱冰棍叫卖——
老冰棍，五毛一根
她的声音很甜美
似乎比老冰棍更甜
她的声音回头率很高
似乎比汽车喇叭声更能引起行人注意

小女孩汗流浃背 口干舌燥
舍不得吃一根自己的冰棍
她说
卖一根冰棍赚两毛
卖十万根冰棍赚两万
就可以为哥哥娶媳妇了
我若不卖冰棍
我的哥哥就有可能打光棍
我娘离世的时候对我说——
你哥哥天生愚笨
咱家又是山里最穷的
很难讨到媳妇
你若为哥哥讨个媳妇
娘在那边会笑醒的
打那后
我每个夏天都卖冰棍
每次打开冰棍箱
就像看到娘笑醒了
正呼着热气呢

呵，老冰棍
与夏天同凉
小女孩
与娘同热 与哥哥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