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

　　它的名字叫乌鸦，
　　因此，有了一张乌鸦嘴，
　　乌鸦的身子，
　　乌鸦的手、脚等等
　　却唯独乌鸦嘴片面发展
        片面地惹人注意

　　其实，它不叫乌鸦也行
　　叫阿猫阿狗之类
　　其嘴巴一样优先发展
        阿猫嘴阿狗嘴

　　自从给说话划界以后
　　所有的嘴都变成了乌鸦嘴
　　而没有人再在乎
　　是乌鸦黑一点，
　　还是天下黑一点？

                  半夜

半夜里，妻子仍坐在手机光芒里
脸更苍白了
头发也白了一半
全部身子就剩下半边脸
其他全部坠入黑暗中
在整个房间里
唯一的光亮还在加班加点
我从妻子衰飒的容颜里
看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与生俱来的歉疚

这盏熬夜的灯光
在白天里
仍将继续她的路和旧的生活
仍将和白日比光亮赛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