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疯跑，栗色的雀儿和我打着陌生的招呼
几粒尘埃掠过，山顶一会儿升高，一会儿隐没
昆虫的鸣叫，划伤我的肌肤，留着绿色的血
悬空的心慌着，揪着那些艾叶般微小的羽毛
渊藪呵，你还能落到多深？才能抵达埋藏
我不知道故乡的滋味，蓝色的宽慰，让我抵住一只手
苍白的，打开格桑花，插入发间的银簪，草木过于遥远
几粒桑椹，紫色植入体内，故乡的篱笆，翻过山的山的背面
才依稀可见，还是停下来吧，等等，皂荚树，那熟念的阴影
影子隔空，肌肤里藏着，一只背光的水罐
让一只杯子空着，水的波纹易碎，漾及浮云
沿着一条密径，呵，是马渴水的时间了，打个响指
马便低下头来，天空也低下头来，光线迷茫，马站住
植物的茎游移不定，马用忧郁的眼睛，抚摸落叶天空
灰白的鬃毛，按住叶脉，水罐滑落，破裂，声响低回
喘息平静如初，一脉远山，虚渺，充实，融入黑夜
那不曾经历的时光，在以后无辜的岁月里，我曾反复称量过
以后的岁月呵，我反复称量，亦如一枚银币，酷似有毒的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