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声

荧屏的那端
老X敲下毕业季几个字
“你刚一起身，一枚飞翔的棋子悄然跌落”
我回复，我这里如今到处停满了黑鸟
哑默中的荒凉，干枯中的乱相
那个白衣飘飘的时代过去太久了
人们趁着夜色纷纷潜回抽屉
笔墨砚台下，宣纸上印满深蓝的夜空
多年来，月亮从不表达什么
它一贯楚楚可怜，像阒无之中
目露清光的旧人


下游

白濛濛一片
前方除了浩淼还是浩淼
偶尔，有几只鸥鸟低低地回旋
水面上摇晃幽寂的光线
一些死去的浮生物，正被游鱼啃噬
这是黄河下游的入海口
脚下呈现着糜烂的滩涂和杂色的植被
这多像一个人乏力又空茫的颓废
而我还在岸边踟蹰
流水露出了诧异的色相
碱蓬草还没有红到
滴血的样子


或风吹草动的夏天

夜空的星子在眨眼
俯首，又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我的骨头，其实已长出茂密的叶子
黑暗的风里，草在顺势摇摆
整个七月，我就这样重复着自己
在虚无中用竹篮打水
在困顿中吞咽流火
这个流转的尘世
还有什么比失去更让人茫然
一堆聒噪的蝉声里
我一点一点地把自己
蜕成了树杈上的
空壳


鸟声

晨起的鸟声，乖巧、细碎
它在一个人的耳蜗里回响了多年
仿若一个影子，再久也不会拂拭而去
推窗，开门，洒扫庭除
树上的鸟窝依旧空空荡荡
昨夜好似有谁来过，徒留下了露水的折痕
而鸣叫依旧眈妄，我多想它能留下来
我们一起，来度过这寂寂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