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她们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同时也是诗人。她们以柔软细腻的诗心,勾勒着生活点滴、倾诉着爱恨情仇。她们用人生来膜拜诗歌,也用诗歌温暖人生。“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中国诗歌网最新推出“女诗人系列”访谈,带你近距离欣赏那一道道亮丽风景。欲知“女诗人养成记”,请随我们一起,探访她们的生活现场,感受她们文字中的温度。
瓦楞草(诗人主页),原名于洪琴,70年代初生于吉林省柳河县一偏僻乡村,90年代初迁居塞上高原,现居宁夏银川市。2008年开始从事诗歌、评论、散文、人物传记及人文地理等文体创作,诗歌作品见于《诗刊》、《星星》、《诗歌月刊》、《中国诗人》、《扬子江》、《朔方》等文学刊物,作品入选《中国当代风景诗选》、《黄河诗金岸》、《潮》、《第三岸》等;发表诗歌评论文章十余万字,参与撰写《宁夏诗歌史》,与人合著《名旦》、《红伶》、《像雷锋一样活着》等三部,著有个人诗集《词语的碎片》,宁夏诗歌学会委员。
1、花语:在西北,张贤亮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座标,你怎么看待他这个人和他的作品?
瓦楞草:我生平看过的第一部小说是张贤亮的《河的子孙》,这部小说不是他最好的作品,80年代初在吉林省柳河县一个镇上的供销社,还是中学生的我花了8角钱买到这本书。之后,90年代初来到宁夏生活陆续买到了他另外的作品,拜读了。张贤亮1979年到1984年间创作的小说《刑老汉和狗的故事》、《土牢情话》、《灵与肉》、《河的子孙》、《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男人的风格》、《习惯死亡》等等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灵与肉》改编成电影《牧马人》,《绿化树》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确定了他在中国当代文坛应有的位置。张贤亮的人生是大起大落的,1957年因发表诗歌《大风歌》被划成右派,在宁夏农场被管制、被监押,三进三出,涉世艰辛,这些经历虽然是一种磨难,然而也成就了他笔下鲜明的人物。比如《灵与肉》中的许灵均,《绿化树》中的章永璘,《河的子孙》中的尤小舟,这些小说中的“落难”知识分子和张贤亮的经历那么相近,被流放、被监管,无不展现出特定年代知识分子的苦难遭遇,这些人何尝不是作家的化身? 概括来说,张贤亮的生活经历是其作品的源泉,在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生活经历对他的影响及他对于一个时代的反思。再如,张贤亮笔下的女性形象,《邢老汉与狗的故事》中的逃荒女人、《灵与肉》中的李秀芝、《绿化树》中的马缨花、《河的子孙》中的韩玉梅、《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黄香久等等无不隐忍大度,像是一个时代的救赎者和牺牲者,以最原始最淳朴的光芒照耀苦难的生活。又如,张贤亮笔下对于西部景象的描写也是小说的吸睛之处。这里插个题外话,90年代初的一个春天,我的男友约我来宁夏闯荡,因为过于向往张贤亮笔下的贺兰山和黄河,我和他踏上来宁夏的火车,车过乌海直奔宁夏时,窗外掠过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只有荒凉,那景象和我家乡吉林的青山绿水几乎没有可比性,我有点后悔了,但最终到了宁夏还是留下来,渐渐爱上这片土地。当我在宁夏生活,走在黄河边,攀上贺兰山,听戈壁滩上放羊人唱着地道的民间调子《花儿》,一种特殊的震撼心灵的美使我不能自持,怎么说呢,那种美就像看到一段明代长城残骸的美,是苍凉之中产生的,语言不能清晰表达,却与张贤亮小说里描写的西部契合得天衣无缝。
大概是张贤亮最后一部小说《一亿六》出版那年,我和宁夏诗人杨森君及其他几个外地诗人一起吃饭,大家闲聊中提到宁夏文学,当时我就说,目前宁夏的小说还没有哪位作家的整体作品超越了张贤亮,现在我也坚持这个观点。2014年张贤亮去世后,宁夏文学艺术院的“塞上文艺名家书系”出版了《张贤亮诗词选》,我受邀写了一篇题为《〈大风歌〉:一首诗的命运》的短评,收录在该书中。我的书橱珍藏着张贤亮委托杨森君赠送的两部作品《一亿六》和《一切从人的解放开始》,《一切从人的解放开始》收录的都是其旧作已经读过多次没有重读,前不久偶尔翻阅,见一纸条落下,拾起来看是张老的字“于洪琴女士惠存”,这可能是他当时送签名书时怕误写提前写到纸条上的。一时间感慨万千,斯人已去,想起《张贤亮诗词选》中唯一的现代诗《大风歌》及其林林总总的小说作品我想,如果当年不是因一首诗受难,人们对于张贤亮的称谓会不会是诗人张贤亮,而不是作家张贤亮呢?
2、花语:瓦楞草这个笔名有点意思,瓦楞草到底是种什么草,怎么想到起这么个笔名?
瓦楞草:其实这名字总使人想到一颗种子落入瓦楞之间,源于上苍恩泽生根发芽,冬天在屋顶的萧瑟中摇摆,无比落寞,到了雨季又变得生机勃勃。记得初中时,我总节省下爸妈给的零用钱到路边书摊买书,有本杂志叫《当代》,1983年,那上面发表了江苏作家姜滇的小说《瓦楞上的草》,我很喜欢故事里描写的一个敢于和命运抗争的无比坚强的女孩儿,因此很多年后,瓦楞草成了我的笔名,可以说这个名字来源于这部小说。
3、花语:听说你是人到中年才开始写作的,谈谈你在什么样的状态下开始写作的?
瓦楞草:2007年,常去湖南平江县的一个文学论坛里玩,在那里结识了一些湖南籍的写作者:戴斌、伍恒山、碧泉、喻奇驹等等,与他们的交流铺垫了我走上文学之路的基础。2008年,女儿在银川某校读初中,借住在亲属家,我和我先生都在其他城市工作,可以说一家三口居住三个城市,当时我女儿进入青春期有些叛逆,需要我在身边给予一些精神上的引导和生活上的照顾,我的家庭经济收入还算稳定,无需为吃饭发愁,为此,我放弃工作回归家庭一下子成了无所事事的人。从以往繁忙的工作中脱身后,我安静下来,有更多时间看书,思考,这时候我发现自己爱上文学,于是开始了写作。应该说,自小我就是爱好文学的,也有一定文字功底和基础,但中年以前我在生存线上奔波,就像小说里那些底层人物一样,每天为了养家糊口而忙碌,我的爱好也仅仅限于对于文学作品的喜爱。进入宁夏诗歌圈是个偶然,第一次发表诗歌时我已经38岁。那年因为喜欢诗歌,偶尔在新浪博客里发点幼稚的分行,有几首诗被当时《固原日报》副刊编辑诗人杨建虎看到选了发表,这为我坚持写作给予很大鼓励。慢慢陆续又结识很多宁夏诗人,如阿尔、杨森君、杨梓、王怀凌、单永珍、安奇等等,这些诗人对我诗歌创作帮助很大,使我很快越过文学爱好者漫长的摸索阶段。之后参加了一些诗歌活动,如阿尔策划的“70后高峰论坛”、王西平策划的“中国银川首届鸿派国际青年诗会”以及“黄河金岸诗会”等等,结识了更多外省市乃至国外的诗人,多了一些交流就发现自己的差距和不足,自己也慢慢在创作中成长。
4、花语:你的写作一开始就是诗歌吗?有没有涉及到其它的文体?
瓦楞草:写作最初几年是茫然和繁杂的,走过一些曲折的路,诗歌、诗歌评论、散文、人文地理、人物传记等等文体都有所涉及。2009年至2011年,与宁夏诗人张涛、王西平等朋友一起合写过人物传记的书《名旦》、《红伶》;与张涛合写《像雷锋一样活着》;2011年至2013年曾为《宁夏广播电视报》一个情感专栏写过情感故事;在宁夏的报纸《现代生活》、《新消息报》等写过很多人文地理方面的文章。这段时间因为忽视了纯文学写作遭到一些朋友的非议,他们都觉得可惜了我的文采,走偏了,其实我有自己的想法。当时我家里换了房子造成经济有了短暂的拮据,而父母年迈多病也需要适当给予经济补贴,因此我没有错过这样既能赚稿费又能历练的机会,事实上大量的写作使我的文字更加成熟了。2015年,我参与《宁夏诗歌史》女诗人部分的编纂,今年又参与了《宁夏艺术史》(还未出版)散文部分的编纂。因为闲赋在家有大量的时间看书和写作,这些年除了已出版的诗集《词语的碎片》外,还有一部诗集、一部散文集、一部评论集的稿件“待字闺中”,以后慢慢将它们印成铅字吧。其实,经过许许多多的曾经之后,慢慢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写什么了,以后我的主要写作还是要锁定于诗歌、诗歌评论。
5、花语:你说你最后主要写作锁定于诗歌和诗歌评论,这两种文体写作有没有互相影响的地方?
瓦楞草:有的。前不久我的一位友人还批评我缺乏诗人的感性,事实上这也是我一直想克服的,要知道诗歌评论写作需要理性思维,而诗歌写作需要感性思维,我的诗歌时常被一种理性的东西束缚,就像一只鸟儿头顶有一张无形的网,飞不出去。有时候我也在想要不要放下一个,可静心思考后发现,于我而言诗歌评论与诗歌就像两只臂膀,失去哪个都不行。
6、花语:在一些网络平台看到今年上半年你写了很多关于家乡的诗,你的心中是否隐匿着很深的乡愁?
瓦楞草:是的。我是90年代初离开家乡的,到现在有26年了,我的父母还生活在那里的农村,每隔一两年我都会回去探望他们,今年我回乡的时间最长,足足有四个月,我母亲重病需要照料,两个月前她去世了。乡土一直是心里一块旧伤疤,我时常在诗歌里描写它,在我心中,家乡是世界上最美的,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冰雪之锥,它如此光芒四射,如此地静美安祥,以至于戳着我的心,使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疼痛。我一次次回乡都感觉到这种情怀的真实不虚,但同时,我也能鲜明感受到我与乡土之间的距离,我和我的发小除了追忆童年再无共同的话题,不同的环境使我们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不再属于我的家乡。我已不当那里是我的落叶之根,其实离开家乡的时候就已注定我是无根的人,如今在家乡,乡亲们当我是外地人,在我居住的城市,当地人也当我是外地人。现在,我常常想起当年,因为看到张贤亮小说中写到的西北,便向往这里,最终怀揣梦想来了,从此根就扎在这片土地上,这或许是命中注定。
7、花语:你心目中好诗歌的标准是什么?
瓦楞草:我个人认为好诗不应该是一些难懂的,晦涩词汇的堆积和分行,它可能是含蓄的,带着隐喻或映射的,但必须语言精炼,包含写作者思想和情感,及反映社会某些现象和事物。比如古人的诗,能让我们动容的无非就是我们体会到的古诗中流露的情感或思想以及当时社会的面貌,一个诗人无论写多少首诗,其实都是在写自己眼睛看到的世界,所以说好诗应该是诗人的灵魂。
8、花语:你的家人支持你写作吗?有没有不被理解的时候?
瓦楞草:最初,我先生是不支持我写作的,他是一名企业管理人员,对文学圈子完全不了解,以至于有些偏颇的看法。特别是当我参加一些诗会,微信或手机里出现一些他根本不熟悉的诗人的名字时,他的眼睛里就能读到一种不安和恐慌。自然,他还是个有涵养的男人,不会直接表达这种情绪,但他的态度在目光里又是隐藏不住的。为此,我缩减了参加诗歌活动的次数,外地诗歌活动的约请全部婉拒,也很少参加文学圈朋友的聚会。对于我的家人,我选择了理解和宽容,什么事都有个适应的过程。不过,最不被理解的时候我也没有产生放弃写作的念头,经过这些年,我也慢慢获得了家人的支持。
9、花语:对于读书的选择,你写作之前和写作之后是否有变化?你觉得读书对你而言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瓦楞草:变化很大,写作之前我喜欢读中国古代文人的作品,唐诗、宋词,明清小说,最喜欢文言文版的《聊斋志异》;写作之后喜欢看一些获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国外作家的作品和一些哲学、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我个人认为,读书是对生命最为切近的辨认,首先读书使我安静下来思考,在不同的作品中感受不同人的生活,这世界由人组成,当我在书中感受到更多人的感情,他们的喜怒哀乐以及境遇心就变得豁达,学会了平和,学会了面对失败时淡然处之,所以说,读书的收获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人。
10、花语:前段时间机器人“小冰”成为热议的话题,首部人工智能人的诗集 《阳光失了玻璃窗》,包含139首现代诗,全出自“小冰”之手,你对机器人写诗怎么看?
瓦楞草:“小冰”始终都是冷冰冰的机器,它写的一些诗我也在网络上读过,只觉得空洞,感受不到任何人类的情感和爱。机器人固然可以将词语随机组合,拥有贯通圆熟的写作技巧,但人的情感以及思想是它无法模拟的,这是人工智能无法逾越的障碍,所以我认为,机器人永远不能代替人类完美诠释人的生活和情感。
11、花语:今年下半年有什么写作计划?
瓦楞草:上半年在家乡照顾重病的母亲,几乎没有空闲看书、写作,只是在手机上随手写了很少的诗。下半年送母亲最后一程后回到居住的宁夏银川市,感觉身心疲惫,只想安静读书,减少外出,暂时没有定向的写作计划,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诗歌写作就随灵感而来吧,或许诗人是冥冥之中被命定的记录者,灵感给我带来了什么就记录下什么吧。另外,有些诗歌评论的约稿要写,可能需要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完成。
12、花语:除了写作,你还有什么爱好?
瓦楞草:主要爱好是喝茶、做衣服。其次旅游、养花、运动、看电影等等也是我喜欢的。其中喝茶是四年前开始的,我认为喝茶是养生的一种手段,静心喝茶时可以看看书或听听音乐,也可以约朋友同饮聊聊天,这是一种十分惬意的生活,记得有篇网文里有句话:“喝茶喝的不是水,而是滋味,时间长了,甚至喝的都不是茶的滋味,而是内心和人生的滋味。”我很认同;此外三年前,我突然喜欢上了手工做衣服,于是自学剪裁和设计,那时候起我的衣橱衣服总是多的装不下,曾经有一些人看到我做的衣服好看希望我用手艺换钱,为他们量身定做,不过用绣花针做衣服很累眼睛,我没有接受,我只给自己做,目的就是兴趣和玩,也许有一天,我需要赚钱糊口,我可能选择当一个真正的裁缝。
13、花语:有句话叫做“诗和远方”,你怎么理解这句话?你觉着诗意的生活和写诗这件事,哪个更重要?
瓦楞草:参照我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我这样理解,诗是一种浪漫的情怀,人一生都需要这样一种情怀,而远方是一个目标一种向往。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持有浪漫的情怀,又永远追寻一个目标或者心里怀着一种向往,那么,这个人的一生肯定不赖。此外,诗意的生活和写诗这件事我觉得前者更重要,因为诗意的生活是诗的源泉。诗意,体现出一种浪漫、优雅的姿态,这种生活不一定是富足,但一定是坦然和快乐的。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智力退化,再也没有什么灵感,写不出诗歌,我希望过一种自己认为具有诗意的生活。人活着,活得就是一种心境,诗意不一定是物质打造的,但是良好的心态一定是基础。
14、花语:对你而言,诗歌的敌人是什么?
瓦楞草:这个问题让我想到另外一句话:我的敌人是自己。自然诗歌不能是诗歌的敌人,诗歌的敌人是人,那些糟蹋诗歌的人。没有网络前,人们读诗要去买报刊杂志,那时候诗歌的糟粕扩展面要小,现在不同了,不用纸质刊物发表也可以读到发表到网络的诗,但很多分行根本算不上是诗,以诗之名呈现纯粹是糟蹋诗歌,这就是诗歌最大的敌人,也是读者应该抵制的。
15、花语:是否遭遇过挫折和背叛性打击?如何看待背叛?
瓦楞草:每个人都有很多故事,我也是。从东北到西北,悠悠岁月四十多年,挫折和背叛都遭遇过,年轻时心里那根绳子会打很多结,每个结都有一段故事,一处伤口。幸好人到中年看淡了一些事,放下了一些事,再回头去看,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16、花语:请形容一下银川之美。
瓦楞草:说到银川,你可能想到那里干燥,缺少植被,因为这个西北城市的确距离沙漠很近,开车出城一两个小时就能找到戈壁滩,但是,只有来过这里的人才知道这里是个“水城”。银川古代有72连湖,现在也是黄河渠水围绕着城市。银川的古建筑保存的很好,不过清朝这里发生过大地震,大部分古建筑当时都不复存在,现在能看到的一些塔寺都是乾隆年间重修的。这个季节银川雨水不多,大部分时间天空都是瓦蓝瓦蓝的,屋外有树荫的地方就能感受到凉风习习,这里是三线城市,人们生活节奏比较慢,这一点从街上人们走路不紧不慢的状态里就能感受到。可能我在这里居住久了,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异域之美,我的外地亲属来这里都说,这里的特点是清真寺多,寺庙多,回汉两种文化形成这个城市独有的风格。
17、花语:宁夏诗歌圈都有哪些人活跃在当下?
瓦楞草:很多。特别是有了微信后,方便了诗人们的交流和沟通,比如:60后诗人张铎、杨梓、杨森君、王怀凌、单永珍、雪舟、导夫、张联、牛红旗、刘中、何武东、王武军、张庭珍、唐晴、李壮萍、羽萱等等;70后诗人阿尔、杨建虎、安奇、刘乐牛、郭静、王自安、马占祥、胡琴、林一木、查文瑾、常越、倪万军、刘学军、柳成等等;80后王西平、屈子信、刘岳、火禾、马泽平、海西等等;90后刘京、石杰林、马海波等等,人太多,无法一一列举到,这些人还有通过微信公众号宣传诗歌的,如其中马占祥、马泽平几个办的微信公众号《泥流》、慢骑士微信公众号《心岁月》、何武东微信公众号《北方向艺术》、柳成微信公众号《北方思界》等等,对于诗歌的发展都起到了积极推动的作用。
简评三则
张铎:瓦楞草有一首诗《月光》“拉开窗帘/你进来占据了屋子/把我拥入体内/我因此年轻了/我的中年/每当拉开窗帘/你从夜空落下向我靠近/并借影子裸出身形/我并不惊讶/多年间/我们如此相融”。读了这首诗,也许会让我们想到韩东著名的诗作《明月降临》,但那缺少了点人间烟火味;也许会想起何三坡的代表作《月光提着裙子从后山上下来》,但其多了点仙气。写月光的诗人不计其数,而瓦楞草的《月光》不经意间透出的深入骨髓的孤独,却让人难以忘怀。她把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体味的是那样深切,表现得是那样的别致。此情此景,可能我们也会觉得天上的那轮明月也好孤单,让人不由自主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抑或“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甚至感叹时光也有一幅寂寞的面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与人相伴。众所周知,诗歌作为一种精神现象,是现实生活的折光。诗人的笔名瓦楞草,即瓦楞上的一株草,就是这种心境的一种折射。
杨森君:瓦楞草运气好,在她出道不久,她所遇到的迎面而来的诗歌让她兴奋,也让她确定了目标。毕竟,与她之前集体摸索的诗人相比,轮到她,诗歌的真相现成地摆在了面前,只要她善于辨别。据我所知,瓦楞草是在阅读诗歌的途中才开始喜欢上了诗歌。事前她毫无准备。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诗人,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自己具备这样的天分。
可以这样说,瓦楞草的诗歌其实是她个人的心思史(这里,我有意使用了“心思”而非心灵),她并不仓促但却丰富的阅历经过想象很容易就变成了她的诗歌。她的视野是敞开的,她因此获取了较为广阔的诗歌领域。当万物触动了她,她就会运用诗歌的手段逐一将它们引领到其巧思妙想的构思中——一座铅灰色的村庄;一扇早晨打开的窗子;一棵随风摆动的树;一段长满了杂草的土长城;一片野性收敛的羊群;一粒空中的浮尘;一滴水消耗掉的整个下午……这些意象总是牵动着她,吸引着她,促使她以个体的命运体验打探万物的讯息。
单永珍:我的写作原则是,一首诗的完成,要做到从无意义中写出有意义,或者从有意义中写出无意义。从瓦楞草的写作中,足以看出我们相同的美学方向,正是这相同的美学方向,使我们能在布满荆棘的诗歌道路上,惺惺相惜。
瓦楞草的诗歌写作更多地汲取了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精髓,她的笔触切入的是细节,是内在,是更为幽深的所在。她摒弃了诗歌写作中的集体意识和共相,从自身的感悟确立抒情主体——“我”的存在。经验告诉我们,“我思故我在”这一论断是荒谬的悖论,它遮蔽了“思”的“这一个”和独立性,就像海子之后,中国诗坛刮起的“麦子”风一样,生活在城里和乡下的诗人一起,呼啦啦地从“麦子”这一意象中抽筋吸髓完成着灵魂的布道。这些诗人同样在思考着,但他们所思的是海子口里早已嚼烂的食物,丧失了一个诗人独立思考的立场。瓦楞草谨慎地回避着流派和潮流对她的污染,独自一人体验着属于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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