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尺长的吹杆
裸露的身躯一丝不挂
蘸着硅的晶体
放到一千三百度的炉里烤炼
然后，光着臂膀，光着胸脯
不带一丝的杂质
不带一丝的杂念
吹干净的玻璃
雪白的裸体
卸下了布匹，纱线，颜料，一切伪装
用婴儿出生的最初一刻
用丹田，用心肺，用礼拜中的虔诚教徒
猛吹一口气
吹成一个玻璃心

玻璃心明晃晃的干净
贴身挂在你的乳沟上
听你快乐的笑，忧伤的哭
大声的吼叫，低低的喃语
记录你每一次的呼吸
和心房微乎其微的颤抖
像心电图，不放过万分之一秒

你挂着他，走过绿茵的草坪
周围布满了鲜花
池塘边倒挂着柳树的黄芽
你带他听春笋破土的声音
匍匐在土地上
让他亲吻着泥土的芳香
让他经历初恋的怦动

你挂着他，走过盛夏的荷池
灼人的满池红焰
映衬在你洁净的胴体
和胴体紧贴着的微渗的汗香
你不想再走了
你不喜欢秋的抖落，怕冬寒击碎
你喜欢在这夏的莲池里
做余光中的甄甄

你轻声地问
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