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可是真动怒了，正要狠狠收拾
死乞白赖赖在这德国名锅上的锈垢
只能是我来劝架
——算了吧
这小鲜肉哪经得起钢丝球啊
试试熏艾灸剩下的草木灰吧

记得好像小时候
奶奶曾掏一两把炉膛下的草木灰
擦洗铁锅上锈蚀斑斑的岁月

蘸在抹布上的草木灰不动声色
哈，才几分钟
就把女儿几千公里外寄来的锅
擦洗得像个皇家公主，光芒四射
——真想不到，想不到
妻惊奇地盯着这不起眼的草木灰

是啊，有几人瞧得起荒野和草木
虽然曾给禾苗拔节声撑过腰
谁还记得更卑微的草木灰
它呀，根本经不起
嘴巴不屑地轻轻一吹
可是想一想吧
谁才更广大更恒久
哦，这看似卑微无用的
草木和草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