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每一次
听到鸟的声音
就会想起我的父亲
每一次
看见鸟在眼前飞过
就会想起我的父亲

道士说
父亲已升上天堂
转世成鸟
为什么是鸟
我不知道
也许是一辈子太辛苦
变成鸟可以自由轻松
也许是长年困在老家
变成鸟可以到处看看风景

父亲
我现在才知道
为什么您选在我身无分文时离去
那是担心我为您花费太多
父亲
我现在才知道
您有血吸虫病却不告诉我
那是怕治病影响我的工作

父亲
这几年在天上还好吗
您一定看见了
交给我的家庭已大变了模样
妈妈很好
您的孙子孙媳曾孙子们都很好
我当年在二中写给您的承诺
在您走了之后才给您兑现

是迟了
是儿不孝
是儿无能
但您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走呢
都不要我见您最后一面

等几年多好
我们一家十个人
全村最大了
但缺您一个
知道吗
就缺您一个

父亲
天上飞的鸟有那么多
您到底是哪一个
下次当我遇见时
一定不要急着飞走
在我面前停一下
让我仔细看看
脸胖一点没有
胡子刮干净没有
或者在我头顶喊我一声
那是我回家见您时
您欠我的一句声音

2017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