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白大褂的人民看来
进来五彩缤纷的衣着才是真正的人民
这比清一色草绿时代的人民真实多了
哪怕有个人民 看到的只有一双干涸求生的眼晴
有个人民 听到的仿佛隔世传来的呻吟
有个人民 除了一滩血 你什么都摸不到
但并不加深大褂苍白的表情
婺源是个很小的山城 医患多为亲邻关系
所以住院部 一个病人得以有多个家属陪护
这才是广大的人民 来自四乡八邻
并能和医生家长里短 打成一片
而医生不用问话 能准确认出这些人民来自哪里
比如从油菜花香中认出江岭人
从米酒香中认出坑头人
从砚墨香中认出大畈人
以雪梨香中认出江湾人
患者似乎被漠视 冷落在田野的埂边
他们满身的管子 被看做是丝瓜或豆角的滕缦
他们紧缠的绷带 被看做是大棚蔬菜的覆膜
甚至好比庄稼被人民装在篮子里提来提去一样
他们的健康和生命 被医生护士装在盘子里
端来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