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阳光灿烂
外祖母和母亲坐在堂前
笑语盈盈,拉着话
桌上一只蓝边碗,浸满
栀子花,弥漫清香
母亲钟爱栀子花
做女儿在娘家植了很多树
出嫁后念念不忘
外祖母宠爱女儿,每于
花开时节,来访
一双民国前裹了的小脚,颤巍巍
走八里路,送来一包
用头巾扎好的栀子花
经年一惯
世上事总是缺憾
美妙自古难全
公元1981年
一切嘎然而止,母亲
先于外祖母去了另一个世界
栀子花依然要开
外祖母如期又来
头巾扎成的包袱还是
先前的模样,只是不见了
那个急于来拆的人。外祖母
搂住三个年幼的兄妹,
从包袱里掏点心
塞满他们的口袋
剩下一堆栀子花,她黯然神伤
轻语:没人要了
暮色垂。外祖母起身离去
细碎的脚步一直走。拐过
很远的那个山坳,无人处
她再也忍不住
蹲下身子,失声恸哭
手里的栀子花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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