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无甚进步，一团糟的
还是一团糟。字越写越短
（从小说到诗），牢骚却越来越长
忧患之时越来越多，少有喜乐
多颠沛流离，已习惯了
异乡之冷。心怀天下，常不吐不快
酒醒之后，又回到关押自己的局促之处
多听秋虫声，多饮咖啡
还是喝不惯茶（她泡的除外）
深爱过两个女人，并最终娶了
她们之外的一个
没有对错之分，都是命运的安排。
遇见过贵人，也遇见过小人
走过数万里，又回到原点
得女一枚，有时是我的小棉袄
但多数时间，还是“最不喜欢爸爸”的小魔头
有书两本，名曰《南》与《归去来》
但始终未能归去南方
偶尔梦回，也醒得很彻底
知道一生那么短，要少走回头路。
喜欢石头，连带着刻了几方印章
希望它们在时间中
能比我更加不朽。笃信自己会以某种形式
死在四十岁
十年一晃如梦，被流水推远的我
有时也会挣扎着翻个身
看另一个自己挥手作别、负笈远游
有时会想，究竟是谁在做梦？
是远游人大梦了一场，醒来身在关山外
还是原地的躯壳
梦见中年时泅水而去。它们的姿势相仿
秘密、遗憾、充满了
对一生无限的坦荡

2019.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