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云是雨的花
雨是云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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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称市某村后院的
一块菜地里
一翻云雨之后
他们就开始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
的游戏
那年母亲22岁
看上去16岁
父亲20岁
看上去2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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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十多岁的楞头青
偷吃了一个疑似16岁的红草莓
那肯定是过瘾的
当然，肯定也是不知足的
如何与一个红草莓
在远隔千里的军营里，继续云雨
那肯定也是很伤脑筋的
据传说，他在梦里把行军被
反复折叠，不断揉捏
那房事
嘻嘻，真是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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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
偷窥父亲
越发觉得
父亲真是傻的可以
这辈子堪称男人中的
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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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情到浓时情转薄
聚少离多爱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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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看见了我的妻子
直到他们的孙子诞生
父亲和母亲
这一对欢喜怨家
从我的童年到青年，一路互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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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不吵了
从此相安无事
后来我才明白
他们互相妥协
是把孙子的天真当成了一面镜子
觉醒中发现，原来吵架很丑陋
这是一门没有快乐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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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嫖客与娼妓
赤裸裸地谈着交易
一脸的麻木和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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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石头能开花
石头是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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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一个石匠，守石山砸石山的人
他的心是一根錾子，钢钎做的，还淬过火的
在与石头共谋的平静里
究竟藏有怎样一种坚毅和强硬
别人不知道，但他的儿子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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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生锈的犁铧
他不是割不钝的镰刀
他荒凉的土地长不出庄稼
握过钢枪的手，只有握住錾子
哪怕正在面对的是青石
客随主便，你是打屋脚还是做菩萨
或者是雕字刻花
他都会跟你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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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年从桂林回来
他一直津津乐道，那象鼻子是他的装饰画
那伏波洞的伏波将军和磨剑石，有他錾子的痕迹
尤其是七星岩里的那五百罗汉
在我看来，他还会在阎王殿里
显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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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知子莫若父
懂父莫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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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辈子的生活
关于情爱，那几近白痴
但无可非议，他是男人中的男人
他用诊治錾子的炉火捂热家里的贫寒
他用錾子把自己雕刻成
一座石头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