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请别把我从黑夜
一下子剥离，我不想像荔枝被剥
暴露颤栗的果肉。我想
自己走出黑夜，光有时是天堂的绶带
有时又和地狱刀刃相似
抬抬头，动动胳膊与腿
翻转身子，身边背对和面对的事物
一一呈现
和它们一起醒来，这样我是一个活体
像从母亲的子宫里来
带着脐带，带着啼哭的勇敢
2017.06.22

夏至考
         
注定的痛还没到，远天的雷在滚动
风要拽掉树的脑袋，我像一个白痴
活着。美好，歌颂，或者自怜
或是痛来了，我只是多出选择项
痛也不再是痛。人早已没有退路
只剩自己
和肉身有关的食材，我所忽略的
正暗自悄然，裹腹，相爱，或者打斗
我像主宰者一样在人间
制造仇恨，灾难，战争或者谋杀
或者地狱，我们笑着
水面的蜉蝣正在幽微的光色里大行其道
有一种痛，已然汹涌
而爬行物正学会把证词，由大化小
2017.0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