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生命的出口：
由绿转灰，多少泪水都不能揩拭
陈述一件事，几乎结巴
发现母亲尿中带血
我有点急了，执意母亲留尿化验
由于行动不便，她屡次未果
我决定亲自操作
当母亲坐在抽水马桶上
我赶紧俯身，双眼贼亮地
寻找尿道口：要用小药瓶子去接尿
经过苍凉而稀疏的草丛
我心，一阵阵颤动
短时小雨，是滴滴答答下来的
贴着屋顶。胡琴乱拉。珍贵如油
总算心想事成。母亲笑了
像个孩子，扭捏着起身，不好意思
“我这也是平生第一次哦。”
在那乱坟岗的隔壁，徘徊着一只
幽蓝的孔雀，她有许多沉重的心事
满脸汗水。转身后
失魂落魄了多时
今天，我是如此地贴近了
那生命诞生的出口地：五十二年前
不能忆及“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母亲
是如何忍受了撕裂的疼痛
母亲，无论我今生有多么的高大
在你的面前，都必须深深地躬身趴下
仰卧成小蝌蚪的样子，永远是你慈爱目光中的
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