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眉，插一枝艾蒿
祖母早已准备好雄黄酒
搽在我们的额头与四肢
消灾祈福
我们几个小屁孩
却只顾抓锅里煮熟的鸡蛋
蚕豆，大蒜
母亲雪白而灵巧的手
正做苏子粑粑
有的做成尖尖的小船
有的做成凫水的鸭子
有的做成圆乎的酒罐
母亲似乎不是在做一种吃食
而是在做一件件的工艺品
祖母也会做，但母亲不让
说她做得不够精巧
我们围坐在母亲身边
品尝着这香甜的工艺品
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
母亲，
用极少的食物把幸福无限地放大

吃过午饭
母亲要让我们去游百病
到山上摘野果
栽秧果，白泡儿
是我们的最爱
红红的栽秧果吃够了
摘了装在衣兜里
祖母帮我们串成红珍珠般的项链
戴着睡觉
枕边溢满栽秧果的甜香味
连梦都是香甜的
而今
端午只剩下三天调休的假
和我们天各一方的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