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西 吟
                            ——门头沟叙事

王学海


我们在山脚与路口相遇  夜晚  院子的风声
时间的旧墙  挂着京西举人村
在这个灵水的地方
梦都由文字组成
不在乎到底出了多少
举人——那是村里知识的实力
就像那条通往京城的路
放开嗓子，撒唱一路爱文化的歌

石堆里傲气的古树 它不管人多人少  或冷寂降临
那些空的、满的
就似这个字，是门，是聚
是大，是火，也许又会被拆成空
今天尾随的一群群游客
他们脚下荡漾起的  是
收不回田野与山间的遗风
瞧远处起伏山丘的不平之心
看地下凹陷坑洼的落泪之处
你如何掂份量的深情  丢弃喧闹
同他们与心会合

穿过蓝天揽住苍白  明朗的豁口  天垂眼帘
我突然成了一头爬坡的马
似乎每一个早晨都会加添一份重量
晨露也燃烧起麿平的铁蹄，喘息
大气吞下的云雾，沉溺在了肚里
变成翻江倒海的波涛
推着我一直向上，一直向前  这时
我想起村东头二妹宽隆的胸脯
老娘亲横沟般的皺纹叠起在额头
西风一次次被我垒石般的胸膛阻挡
落在缝隙，长成牛角山岭

那一刻月亮突然翻身  变成了太阳
你让一排排垒叠的砖  在肚腹上
砌成了长城
又毫不犹豫地  裸出双乳
耸起瞭望的烽火台
为了祖国  就这样证明着  你的忠诚
悠悠的永定河
在你脚下  流去千年的仇恨
淌回和平的宁谧
山门，凝固着所有的语言
水道载着世事，就注定
它不会一马平川

是的，你是历史的眼  引领后人的步伐
那些果子  成熟的与不成熟的
带着青涩和老黄，牵手我们
走过一个个生日的烛光
然后，在黑白之外的色彩里
再涂抹一切
让美与历史纵横交错在
中国唯一的  门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