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的陶罐，是母亲刚刚提来的
一对黑牛，缓歇在地中间

一根细麻绳的，系带
系着一缕一缕，春风的暖
双耳，听着一种播种的声音

坐在地埂上的父亲，一块饼子
是一把犁杖，翻卷的泥浪

一碗小米粥，是旭日的普照
一把麦草的光芒，闪耀在母亲的灶膛


强盗的影子


屋顶的烟囱，是强盗的黑衣黑影
芨芨草一样的月光，一缕一缕的

凄凉，箭在弦上
残垣断壁，是家徒四壁的目光

月黑风高夜啊，是富足的摇篮
一种失窃，是锅底结霜的，冬日汗颜


一根草要子的腰带


一根草要子，是父亲的腰带
芨芨草的，勒住了寒风这匹脱缰野马的

奔腾，和肆虐
父亲的无言，一只火苗暗淡的火盆

只剩下了，一杯枣儿茶的
灰烬，一盏油灯，星星闭上了双眼


记忆是一块橡皮


在大沙河流域，没有了高高的丹霞山
只是一片荒地，几座流水的坟墓

记忆，是一块硕大的橡皮
擦了一下，深深的大车车辙

没有擦去，勒紧了叔父的肩头
擦了一下，土土的炕，土土的墙
让六月的骄阳，蒙着一层饥饿的寒霜


授粉


授粉，在六月里发生
在西红柿制种大棚内，是金黄对着金黄

是花药对着花丝的，受精
是弟弟的嘴，对着弟媳妇的嘴

在亲吻吗，他们是不知疲倦的蝴蝶
是放下了闲适的蜜蜂，一晌一晌的贪欢
像一个一个的木墩，躺在夜晚的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