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了，常常流口水
像下时候的我们自己，在我给母亲

扣上纽扣时，我发现了胸前衣服上的
饭点点，那是我们小时候的
一声一声的，啼哭

饿了，需要喂奶，喂饭
戴着一个围嘴儿，遮挡着

母亲，年老的孩子
学会自己吃饭，学会自己擦嘴


雨水是天空的眼泪


离开大地，已经是久久的分离
不堪忍受，我的大海，我的河流湖泊
在炽热的，炙烤中

太热了，也不行
太冷了，也不行

需要一种心态，维持精神和肉体上的
平衡，落下来
也不要太多的哭哭啼啼
太多的泪水，会把真实淹没


低矮的窝棚


走过田野，我总会看到低矮的窝棚
看到低矮的窝棚，我总会想到我的父亲

低矮的身子，低矮的实诚
像一座低矮的窝棚，低矮的屋檐
低矮的窗子，低矮的门洞
走进去，还需要弯着腰
是一种低矮的虔诚，像时时拿着一把镰刀
在收割着时间和呼吸的麦子


一场雨水


一场雨水，在熄灭夏日的炎热和疯狂
让一种炽烈学会，适可而止

清晨的小车，碾开了湿漉漉的
泥泞，枯黄的叶子

飘荡，浸泡在污浊的水汪中
不可干燥的，恰是一种无情的洗礼
一场雨水，让大地学会了冷静思考


经过田野


田野边，摊开的粪土
是一种暂时的舒展，特定的时刻

没有了繁忙的侵扰，一块一块的土块
一块一块的砖石，码放的

整整齐齐，像日子按部就班的到来
还有一些，砖头，树枝

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
那就是一种忙忙碌碌，像布谷鸟
在我们的头顶叫着，在田野里挥动着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