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了

最初，妈妈回了娘家
我在她肚子里
外公外婆正年壮
他们陪女儿
等待着瓜熟蒂落，应该
都有点儿慌

幼年时
我带着弟弟走前阵，爸妈
还在家里忙
羊肠小道，隐蔽在
盛大的绿野里
女孩儿指给男孩儿
一个个路标
翻过这座坡，经过那个屋场
偶尔，有人家里蹿出
一条狗，叫得狂
弟弟莫怕
你闻闻，外婆家的粽子香
越过了前面的小山坳
正给我鼻子挠痒痒

刚出嫁那几年
新外婆老外婆聚一堂
表兄妹的称呼
顺利移交，到我们后代身上
虽然不爱吃粽子
但是他们的party
本质上，与我们儿时一样
外婆不再灶前灶后忙
而是不经意，偷听了一些
不经意的小理想
小表妹，我将来找个女朋友
嘻嘻，一定要
像你这么漂亮

这两年
还是从原路来
只是路宽啦
青山隐隐，盛大的绿
在车窗飞扬
宽大敞亮的屋子里
进来先，给外公外婆
上一柱香
记得记得，当普天同悼
爱国诗人的时候
我娘摆上几样祭品
切切地我叫一声
阿公，阿婆，
粽子香不香